“驾。”
顾银韵挥动马鞭,催促马儿前行。
数里开外,凌然伸了个懒腰,同样从树杈上醒来。
他昨日一路嗅着顾银韵的味道,紧赶慢赶,总算靠着两条人腿追上。
因着怕被顾银韵发现,他没敢跟得太近,远远缀着,又怕一个不慎跟丢了方向,只得时时绷紧神经,片刻不敢放松。
入夜,眼瞧着顾银韵拴起马去休息了,他才敢缓上一口气,也小睡过去养精蓄锐。
谁知,顾银韵竟起得这样早。
他刚把眼皮黏上,还没来想好要做个什么样的美梦,转眼天就亮了,一路追逐的人也跑了。
凌然手忙脚乱,赶紧跟上。
一边在心底为自己叫苦,愁这两条腿追赶四条腿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边对京城的追兵破口大骂,想着如果他们不追那么紧,顾银韵就不会逃得那么快,顾银韵逃不了那么快,他就可以多睡上一会。
前方,顾银韵不知身后还跟着个累死累活的凌然。
她快马加鞭,只希望胯下之马能化作英武的神驹,一个跨越,便能行进千里的距离。
可她运气不是太好。
马儿没能化成神驹暂且不谈,林间小道却是走到了尽头。
前路开阔,一眼望去,两边都是翠绿的麦田,骑马行走其间,很容易就会被看见。
麦田左侧,是陡峭的山石崖壁,马儿难以跃上,而右侧,则是宽敞的大路,路上行着追兵。
而前边数十里外,才是另一片黛色丘陵。
顾银韵向大路那边遥遥望了一眼,见扬尘依然不散,就知道追她的人没有进入村庄,而是朝这边过来了。
大路地势较高,若她骑马穿行原野,没能在追兵赶来时进入前方山林……
那么,被发现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旦踪迹暴露,到时,大批的人马围追堵截,她想突破重围,就困难了。
而且……
顾银韵沉默地捏了捏小腿,感受着腿肚一阵灼痛的痉挛。
她起初以为是自己在马背上坐了太久,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腿麻。
但在察觉到那痉挛越来越频繁、位置也越来越向上后,她意识到,不是腿麻,而是药物的反噬开始了。
“好马、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