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兆炎发号施令,东宫的像一架告诉运转的陀螺一般转动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断有人来禀报,龙兆炎发出的一个个命令在有条不紊的执行。
事情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在往前推进,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这一点,可是龙灵秀和陆长河的脸上却一直没有轻松,两人的表情反而越来越凝重。
“报,陆府那边陆铮侍郎还没有回府!”
龙兆炎道:“去,让人去戴府找人,怎么他们还没有消息回来么?”
“报!去戴府的人回来了,他们在戴府并没有找到陆侍郎!”
龙兆炎像是被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一般,立刻炸了起来,道:“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活人就凭空消失了不成?找,立刻找,将整个京城翻一遍也要找到他!”
龙兆炎的旨意下去,宵禁的京城立刻动了起来,然而时间一点点的往前推移,撒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消息反馈回来,陆铮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一屋子的人一宿未睡,龙兆炎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道:“找了一晚没有找到人,这小子是藏哪里去了?会不会去喝花酒?”
陆长河一字一句道:“应该是走了,离开了京城,虽然太子殿下的计划很缜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应该听闻了风声,先走一步了!”
“不可能!”这一次是龙灵秀和龙兆炎齐齐开口说话,龙灵秀道:“怎么可能?陆铮刚刚回京,他在京城有家,有妻子有女人,而且他刚刚被父皇拜为兵部侍郎,正是年少有为的时候。
好一个集万千荣宠于一身的少年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怎么可能离开京城?”
陆长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公主,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难道还不了解陆铮的为人么?他倘若觉得有危险,必然会迅速撤离,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实际上仔细想想,如果他落入了我们的手中,一切都将画句号。而换一个思考方式,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我们敢对陆家动手么?
这天下的局势啊,从此以后不一样了,就算我们这一次能大获成功,陆铮也可以凭借他的实力去陇右,鼓动宋家,也可以去山东,去河北,挑动天下来和我们为敌!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们在场的谁都能明白,陆铮会不明白么?我可以笃定,陆铮此时必然已经洞悉了一切……”
陆长河如此一说,龙灵秀和龙兆炎当场傻懵了,一时两人竟然都无法反驳。一直没有说话的道尽和尚手中握着佛珠,道:
“陆首尊说得有些太悲观了,也许陆铮真的洞察了所有,但是仅此他还不足以逃跑,要立刻京城太不易了,陆铮就算占据了悬镜司的力量,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道尽和尚用手摸着佛珠,豁然站起身来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陆铮刚刚掌握悬镜司的事情,以他的谨慎,绝对不会把生死托付在悬镜司的身上,陆首尊,您觉得呢!”
陆长河用力的拍手,道:“好,大师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这席话让我们都茅塞顿开,这么说来陆铮藏起来了!他一定在京城,他藏到了一个我们可能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必须将他找出来!”
龙兆炎一手拍在几案上,道:“眼下这光景,我们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如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找人上面,我们必然会顾此失彼,很多大事儿要事儿办不了啊!”
龙灵秀蹙眉,陆长河也陷入了沉默,龙兆炎说得不错,要想成事要办的事情太多了,京城每一件事都必须办好,不能有任何的疏漏疏忽,现在只要有一点点疏忽,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铮藏起来的确是很好的策略,这方便他静观其变!
“现在只有等了,等几天之后的时机了,现在时机不恰当,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一旦我们公开动手,陆铮就算藏在耗子洞都能无处遁形……”陆长河淡淡道。
他慢慢站起身来,道:“好了,明天我也该跟随陛下一同出行了!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去过一次泰山,这一次能如愿以偿,我心中也是十分的向往!”
龙灵秀冲着陆长河拱手到:“陆首尊,此去艰险,希望你一路平安!还有,无论何时,我希望你能牢记我们彼此的约定,现在你我三人都走上了一条绝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别想置身事外,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陆长河道:“公主,你我多年的默契这些话还用说么?至于太子殿下,殿下是储君,监国便是天子,天子发号施令,何人敢质疑?这天下的事情有时候其实很简单,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相信关键时候,太子殿下一定能谨记这一点!”
陆长河说完,鞠躬行礼慢慢退了出去,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陆长河上车之后,马车迅速的启动,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