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闻言,眼中迸射出惊恐的光。
她以为江逸要在药里面下毒害死她。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重新抬了进来,江逸让屋中的下人全部去外面等着。
江老太太眼中的惊恐越来越明显,她胸腔剧烈起伏,手上筋脉鼓涨,想要使出全身力气动弹一下。
可惜她只有眼皮眨了一下。
江逸抬着那碗药,看着漆黑的药汁,忽然笑了一声,小声地说:“本来,我应当叫你一声曾祖母的。可是,是你自己不要的。”
江老太太警惕地盯着江逸。
江逸继续悠悠道:“当年,你们把我爹接到了江家,为何却又不善待他呢?我听我三叔说,我娘生下我之后,你也给她喂过药,是吗?”
江老太太:“……”
“你怕什么?我不会害你的。”江逸勾起嘴唇一笑。
恍惚间,老太太似乎又看见了当初那个名叫玉奴的丫鬟。
江逸和她五分相似,都是唇红齿白,脸上有些婴儿肥,眼睛亮晶晶的,皮肤白嫩得跟水豆腐似的,看起来乖巧无比。
当初玉奴就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
可是老太太不知道江玉修怎么会和玉奴勾搭在一起,还怀上了孩子。
老太太当时就想将玉奴扔进池塘里面淹死,是当时的宣平侯夫人阻拦了下来。
但玉奴生下江逸的当天,江老太太就对玉奴起了杀心。
她让人将江玉修和侯夫人找借口引走。
玉奴才生完孩子,连床都下不来,老太太让人将她拖到了她屋中,就是现在江逸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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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人用拶指夹断了玉奴的手指头,让人用板子打玉奴的屁股,打得血肉模糊,打得胞宫从下体脱落,又让人打断了她的腿。
老太太还特意让人熬来汤药,拿着滚烫的汤药灌进了玉奴的喉咙里。
滚烫的汤药立刻烫坏了玉奴的嗓子,她叫不出来,嘴里,咽喉里,起了密密麻麻的骇人的水泡。
那种汤药让玉奴的痛感放大,又吊着她的命,让她死不了。
后来老太太又让人将尚且有一口气的玉奴用一床破席子裹起来,扔到了乱葬岗。
玉奴一人在乱葬岗苟延残喘,支撑了三天,最终疼死。
老太太跟疯子一般,看到背叛她的婢女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便觉得开心。
她还想让人将才出生的江逸扔进水桶里面淹死,让宣平侯阻止了。
江逸没有见过玉奴死的时候的惨状。
可是他听人一遍一遍绘声绘色地描述。
那是他的生母,被老太太那样惨无人道地折磨致死。
他恨这个恶毒的老太太,而且那种恨意随着他的成长而渐渐放大。
只是,他将之掩藏在了心底。
今日,从小星的口中得知了安默儿死于老太太之手,江逸心中的恨终于破土而出,再也难以掩藏。
“我娘当年被你灌下这种药的时候,一定痛得生不如死。”
江逸看着老太太,声音冷厉如寒霜。
“你害死默儿的时候,她一定也痛不欲生。”江逸说着,眼睛忽然红了。
滚烫的药把整个碗也变得烫手,江逸的手心渐渐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