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教的枯萎之术以完全消灭身体为最终目标,可是绝大多数高阶的秘道家在枯萎的过程中都因为意志不够顽强而剩余一些身体。从半个身体到一个头颅,甚至只剩下鼻子以上包括眼睛的脑部。
“你似乎有胆量挑战辰月的力量?”
“是毁灭!”没有给对方更多的话机会,姬野涌身前扑,近乎完美的步伐和运劲节奏使得他这一枪具有了百余年前他曾祖姬扬屠龙的气势,还是刚才刺伤秘道武士的第一枪——“破甲箭”。可此时的度和力量完全不是刚才那一枪可以比拟的,姬野激起的暴风竟然刮得西门脸蛋生痛。
那个头颅猛地瞪大了眼睛,姬野沛莫能御的穿透枪势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封挡在半途。姬野低声的吼着催动力量,那个头颅秘道者也不敢闭上眼睛,他利用双眼凝视传递的精神力量完全取决于自己内心的坚强。物质和精神的力量在半空中抗衡,姬野的汗布满额头,头颅的眼中开始散微弱的荧光。虎牙的枪锋距离那个秘道士的眉心只有三寸,可是即使以姬野的力量也再也推不动半分。
姬野失去了先机。武士对抗秘道士的关键,在于以最快的攻势在对方凝聚精神前把对方的**和精神一起瓦解在武器下。可是如此强大的辰月教徒,竟然可以在心念转动的瞬间完成吟唱和精神凝聚,姬野从来没有想象过。
“天驱……的领?”秘道士苍白的头颅上也现出痛苦的神色,对抗姬野的力量对他分明并不轻松。
“果然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天驱的领又……有继承者了,”秘道士双眼的荧光大盛,他忽然以一种歌者对高山深谷歌唱的气概开始吟唱,叠合的秘咒之歌蕴涵着难以想象的压力,虽然对方没有动,姬野已经意识到这个头颅准备以毕生的力量把天驱的前途断送在这条道路上。
“停下!”平静的女声响起在秘道士的脑后。
西门也静手中的一枚枯枝指在那颗头颅下的一上,头颅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力量一旦松懈,姬野的虎牙又突进一寸,而秘道士威力惊人的吟唱也停止在那一。
“那里是你没有枯萎尽的脊椎,在你彻底动力量的时候,那里没有保护,我只要轻轻在那里,你以为你可以抗拒疼痛继续击中精神么?”
“我……还有别的方法……”和姬野对抗的秘道士竟然还有力量和西门对话。
“在你使用那个方法前,你愿意和我一起思考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为何开始?”西门轻轻地问,“为何结束?”
随着外人根本无法揣测的一句话,头颅脸上出现了极度惊恐的神色,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搅乱了他的精神。强大的意念在一句话的冲击下彻底粉碎,姬野的枪上忽然完全失去了阻力。
姬野持枪退身而立。他没有进攻,因为看见了西门在头颅后面满面严肃地摇头。
“为何开始?为何……结束?”头颅自己从银盘立滚落到地下,反复地念着这句话。他脸上久已不用的肌肉在痉挛,跳动的眼角显示着某种痛苦。
“快!”西门拉了拉姬野。
姬野毫不迟疑地带她跳上了青骓。战马再没有受到秘道士精神的控制,闪电一样离去。而那个秘道士好像着了魔一样,只是呆呆地念着:“为何开始?为何结束?”
“你到底对他了什么?”姬野好奇地问。
“辰月教信仰的一个缺陷,”西门沉思着,“那是当年我的祖师古风尘通过星相计算的原理推导出的一个原则,可是这个原则和辰月教的信仰冲突。这个秘道士一定对这个冲突的原则有所了解,他的精神完全以辰月的信仰来维持,所以一旦信仰被动摇,他的精神力量就会出现短暂的崩溃。”
“什么原则?”
“最高神的目的,最高神的意愿。”
姬野苦笑:“为了不像他那样,也许我还是不要了解这个原则了。”
“我们的区别在于,”西门,“你们武士向往主宰世界,而我们只想穷尽力量去了解世界真正的主宰。”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因为我不想死在他的太阴焚灭法下,”西门苦笑,“如果逼得他舍身焚灭,皇极经天派和天驱的历史都要停止在这个时间上了。”
被姬野他们摆脱了,头颅在很久以后才喘息了过来。
“皇极经天……”头颅艰难地睁开眼睛,“天驱的命运和星辰的计算者终于汇集了,难道打破平衡的日子终于还是要到来?”
“不能再等了!”头颅的驱使下,死去的秘道武士竟然淋着鲜血重新站起。
他托着盛放头颅的银盘,闪电一样**了草丛,奔向了隐秘的目的地。
“快!”头颅的控尸术疯狂地抽取着死去武士体内剩余的力量,唯一的目的是在这具身体崩溃前回到密宫,他确实没有时间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