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是你的主刀医生,你说我怎么来了?!”她不悦地反驳,“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你逞能不配合,自己清洁不干净,生了褥疮,感染炎症,到时更麻烦!”
穿着白大褂的她,像个严厉的医生,正在批评一个不听话的病患。
“谁说我自个儿清洁不干净了?”他反驳,表情严肃,略带不悦。
何初夏没理他,走到他跟前,公事化地询问情况,边问边记录。
韩遇城就是医院里最难伺候的那一类病人之一,高傲、自大!问他很多问题,他都不配合。
面对她,他也一样。
“平时不都是别的医生来么?你就负责给我开刀就是了,管这么多!”他不悦地问。
“韩遇城,我再问你一次,大便是否正常?!是否有恶臭?!”她恼火,大声地问。
韩遇城被她吼得一怔,“很正常,不臭。”
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她睨了他一眼,口袋里手机响了,是杜墨言打来的,“主任,我就在医院,嗯,一会儿西门见。”
说完,她挂断。
“你最好让护工帮忙,擦洗干净早点休息,这几天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她淡淡地说道,潇洒转身。
韩遇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他现在真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
包厢环境温馨,外面下着雨,落地窗上尽是雨滴,和杜墨言面对面吃着晚饭。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杜墨言轻声问,他吃好了,拿餐巾擦了擦嘴。
“没有,就是不像以前那样反复无常了,其实挺平静的。”她右手拿着勺子,看向杜墨言,平静道。
“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波澜不惊,是好事。但,这要和麻木不仁区分开来,医生不该麻木不仁!”他沉声道。
何初夏眉心纠结,“我这不算麻木不仁吧?我仍然担心韩遇城的手术中会发生意外,怕他死在我手上!”
她这么说,杜墨言就放心了。
“别担心!说不好听的,他的情况,你现在就死马当活马医!”杜墨言沉声道。
她笑笑,“我也这么想的!不过这头倔驴,真是可恶,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护工帮他擦洗。”
语带对韩遇城的斥责。
杜墨言扬唇,“他那次车祸后也是这样!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他韩遇城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他说道,将手机打开,给她看一段视频,当初韩遇城复健时,他偷偷拍下的。
她看着他痛苦地站起又跌倒,咬着牙,忍受痛苦的样子,眼眶有点湿热,立即关掉了,“这种男人,就不该被同情,他也不需要我同情他!”
“但他心里还是脆弱、孤独的。”杜墨言淡淡道。
何初夏嗤笑,“主任,我倒觉得,你跟他挺合适的!无可救药的老男人!”
杜墨言无语,看得出何初夏的情绪很平静。
——
回到家,俩儿子都还没睡,已经洗过澡,喝过奶了。
“小小韩,小宝贝在看什么呢?妈咪在这呢!”小儿子那双乌黑的双眼,一直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找……粑粑么?他在医院呢……”她把儿子放回去,喃喃道,看着俩孩子天真无邪的小。脸,不谙世事的单纯,她羡慕。
之前在石城的时候常常在想,如果这辈子没遇到韩遇城,她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的?
将儿子哄睡着,儿子的房间里有两名保姆看着,24小时,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们。
她还睡主卧,洗完澡,倒床。上,累得很快就睡去。
不知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半夜,她做了个噩梦,梦见韩遇城正在手术,她拿着手术刀,将他的大脑切得零零碎碎,脑浆洒得四处都是!韩遇城当场死亡!
想着那个梦,她连早餐的豆浆都没喝,吃得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