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年纪最轻的二十出头,年纪最大的已近五旬。看向越殊的目光都透着忐忑。
前者名叫周猎虎,出身猎户人家,家中遭恶霸欺压,年仅十三岁的他一怒杀人下了大狱,被特意运作到敢死营,结果他敢打敢拼,非但没死反而赎清了罪责。
可惜此人生性桀骜不驯,是个实打实的刺头,打仗本领多强,得罪人的本事只会更强,同僚上司几乎都被他得罪个遍,最终落得一个被革除军籍的下场。
若非他的确有一身本领,此番主动找上常以信时又保证绝不再惹事,常以信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之纳入人选,荐到越殊面前。
后者姓王名阿大,人如其名,本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被朝廷抽壮丁上了战场。有些本事也有些运气,最擅长的大概是保命?
此外,其余六人都是常以信从伤残退役的老卒中精挑细选而出,要么枪法精湛,要么弓马娴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若非在战场上落下残疾,未必轮得到归一观这座小庙。由此可见常以周绝非敷衍应付。
“多谢常二哥费心,就这两位好了。”
越殊开口点了周猎虎和另一个人的名。
此人姓张名重光,相较于周猎虎野路子出身,除了一手自己摸索的高超箭术外,只擅长战场上习得的杀人技,张重光可谓“根正苗红”。
其祖上乃是将门,只是没落已久,随着父兄相继死于战阵,只剩他一根独苗,他便一心奉养老母,绝了征战之念。
最令越殊满意的是,从小习武的他接受过最正统的武学教导,教越殊这个初学者打基础再合适不过,而一身实用技巧的周猎虎则可以顺理成章作为“技能进阶导师”。
越殊瞬间安排明明白白。
被点名的二人顿时面露喜色,而余者不由尽皆目光黯淡。
却听越殊补充道:“此外,归一观正缺几名护卫,几位若不嫌弃,可以一试。”
眼看峰回路转,几人黯淡的目光瞬间又亮了起来,忙不迭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小道长!我们愿意留下来当护卫!”
“还叫什么小道长?往后这位就是咱们东家了。”年纪最大的王阿大提点几个后生晚辈一句,他率先下拜,“见过东家!”
“是是是,见过东家!”
反应过来的几人有模有样地照办。
就连周猎虎也不例外。
哪怕他语气略显僵硬,面上笑容亦不太自然,怎么看都透着勉强。
想到家中一双年幼的弟妹,昔日无论如何不肯折的腰终是为生活弯了下来。
“不必多礼。”越殊不在意这些,只道,“观中有空屋,诸位任选几间住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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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临时起意招募护卫,主要是为了清虚道人着想。越殊心中自有一番考量。
归一观坐落云隐山,附近既无山匪盗贼威胁,又无大型野兽出没,实则安全得很。
真正可能有危险的是隔三差五往外跑的清虚道人。不通武艺,偏偏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玩笑般成了归一观观主,名下只有越殊一个开山大弟子,实则依旧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每个月最多只有一半时间待在山上。
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蓟城之内也就罢了,出了蓟城难保没有危险。送上门来的退役老卒在越殊看来岂非最合适的护卫人选?
出门一趟,回来就发现道观中人口膨胀的清虚道人,爽快地接受了徒儿的安排。
一如越殊担心他行走在外的安危,反过来说,清虚道人同样不放心越殊
小小年纪一个人上山下山,无论是习武防身,还是身边多几名人手护着,在他看来都是再好不过。
清虚道人当下懊恼地连拍大腿:“小长生考虑得很是周到,为师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