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姐姐不是不可爱啦,只是平日总爱端着架子”玉侬小意道。
“你以为我喜欢端着架子呀!但平日庄子上这么多事、作坊那么多事。我若没个样子,怎管那么多人呢?我若没个样子,旁人要说咱家风轻佻了!”
说起这个,猫儿更委屈了。
可玉侬却道:“可姐姐不能每时每刻都端着架子呀,那样你累,旁人也累的。在外,姐姐是陈家大娘子,在家姐姐可做回虎头的阿姐呀,不要时时处处管她那般严苛。
还有公子,他最近一直在领着大伙做工,咱们一家只晚上能凑在一起吃顿饭。姐姐却尽在饭桌上说庄子上的事、作坊里的事。姐姐没发现么,最近咱们吃饭时,大家的话越来越少了”
“我说那些不是为了让官人知晓庄子的情形么。”猫儿更委屈了。
“姐姐,玉侬知晓姐姐厉害,但你心里装的事太多了,公子心里装的事也很多,你们在一起时若只说正事,还算夫妻么?”
玉侬说到此处,小心翼翼戳了戳猫儿单薄的后背,悄声道:“姐姐,我们搬进后宅这么久,从没见过你和公子同房呢,你俩是吵架了么?”
“没有。”猫儿含糊应了一声,忙岔开话题问道:“玉侬,你和官人平日都聊些什么?”
“没聊些什么呀,都是瞎聊,公子骂谁我便跟着骂,公子说谁好,我便跟着夸。旁的。”说到此处,便是在这只她二人的卧房里,玉侬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旁的,还会说些傲来花样”
“傲来花样。”猫儿重复了一遍才意识到玉侬说的是甚,不由轻啐了一口,“骚蹄子,没个正经!”
玉侬却唧唧一笑,大咧咧道:“以前,阁子里最招恩客喜欢的妙娘姐姐便说过,女子生的美些丑些不当紧,却要有些情趣”
玉侬话未说完,猫而便批评道:“莫把你们阁子里那套带进家里!”
“。”玉侬嘟了嘟嘴,隔了一会儿才嚅嗫道:“姐姐,这房里只咱姐妹,又无旁人,有甚不能说呀,你又开始端架子了。”
其实吧,关于男女之事,猫儿便是没玉侬懂的多,却也不是白纸一张。
毕竟当年赵寡妇那营生在哪摆着呢。
她只不过是少了些实操经验。
却也正因为这样的出身,猫儿唯恐官人会觉得自己轻佻、不够端庄,所以坚持‘守制’这一在当下看来‘懂礼’的做法。
可蔡婳的出现,却让她有些着急了。
那蔡婳不但讨厌,家里也强势,又有心机,猫儿可没信心能她收拾的像玉侬这般服帖。
胡思乱想一阵,猫儿忍着羞赧,决定问一问玉侬那傲来都些甚花样,反正屋里只她两人。
“玉侬~玉侬?”
却不想,躺在内侧的玉侬已经睡着了。
猫儿气闷,更是一点睡意全无。
望着帐幔发了一会呆,猫儿忽然悄悄起身回了自己卧房。
翻出做针线的笸箩,在下方翻出一沓纸来,这些纸张上都是几个月前陈初给《西游释厄传》做服化设计时留下的图样。
当初猫儿还不像现下这般忙,陈初便把这些图样交给了猫儿来做,好挣些外快。
图样中,有傲来胸衣、傲来丝袜、狐尾、兔耳等服装道具。
最低下一张,却是猫耳猫尾图样,大戏里没有猫妖,陈初画出这张交给猫儿时,曾坏笑着道:娘子若是穿了这身,一定可爱。
那时猫儿为了维持端庄形象,拒绝了。
现下眼看菜花蛇来势凶猛。
猫儿拴了门,连夜做起了针线。
你们会的,我猫儿都会,以往,人家只是不屑于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