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北岸的秦、康二队将,正是因去年活捉单宁圭积功升迁的原火头军秦胜武、康石头。
经此,其夫郁郁不乐,后亡故于临安。
但张多福、徐鹭等水寨将领得了淮北商行好处,又得了经略陈伯康默许,不但不阻拦士子北去,甚至做起了摆渡的垄断生意。
但带来的影响,却相当深远。
一套操作下来,他反而成了罗家店惨案中得利最厚的那个。
渡船靠岸后,周国小校率先跳下船,拉着秦胜武走到了背人处,悄声道:“秦队将,我家张指挥使有一事相烦。”
而停刊一月后又偷偷复刊了的淮报,则是一副标准和稀泥姿态,‘两地交流无可厚非,但要在合法合理合情的基础上进行。’
至少,周国士人都知道了淮北有个十分‘客观公正’的奖项,甚至许多百姓也籍由此事听说了富庶淮北。
文章中痛斥周国为两地士人交流设置人为障碍,此举不得人心。
客客气气收完士子的钱,小校走到最后登船的那妇人身前,只粗略一眼,态度就变的更恭敬起来。
但走在后方的那李娘子闻言却左右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架着锅灶,蒸屉中冒着热气的是杂粮米饭,另一口铁锅中翻滚着奶白浓汤,似乎是鱼汤。
那文士却对他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慢悠悠道:“王爷担心北来百姓一路奔波,无物果腹,特意安排军士在沿江各个渡口支灶造饭,先让大伙饱食一餐再赶路。别愣着了,快去吃饭吧,到了蔡州还有官府公人接应”
李娘子黯然不语。
秦胜武一句‘恁娘’卡在喉咙中不知当讲不当讲。亏他们想的出这主意!
齐周两国虽已多年未曾交战,但怎说也是半敌对状态啊!
年岁不大的女儿吓得紧紧攥住爹爹的衣角,小嘴绷紧,眼窝窝里续着泪,怯怯望了一眼那小校,却不敢哭出声。
一名农人装束的瘦弱汉子带着妻女,摸便了全身,也只抠搜处二百六十文钱,眼见对方凑不够渡河之资,在此处负责的来远水寨便衣小校骂骂咧咧上前,先将钱夺了,又在对方行李中一阵翻找,胡乱捡了两件补丁少的旧衣塞进了怀里,充当船资。
“专门煮给我们的?”薛来寿惊愕道。
信息的混乱,催生了更多人的好奇,自五月中旬开始,大量士子设法北渡,想要亲眼瞧一瞧这淮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有些报馆就算持着支持周国的态度,言辞也没那么激烈。
正在桌案前登记的农人薛来寿感觉衣襟被拉扯,低头一看,却是女儿女儿身前一尺,有名军士正端着碗往前递,或许是不会和小孩打交道,那军士笨拙的挤出一丝朴实讨好的笑容。
随着五日谈开火,东京的大齐七曜刊、大火后完成改组的洛阳儒报、淮北民间报纸《淮北民报》等等齐国报纸纷纷发声,立场一致。
“呃哦哦,谢过军爷。”
掌厨的军士瞟见了登记处的人群中有名脏兮兮怯生生的小丫头,不由心底一软,盛了晚杂粮饭、再浇上一勺鱼汤,端了过去。
她们登船的野渡,位于淮南西路来远水寨管辖范围内。本来两国边防重地,普通人想要渡河只能趁夜偷渡。
这碗掺着白米的杂粮饭,便是安稳在家时也不常吃,更别说是逃荒路上了。
说话间,秦胜武抬手,以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那表情那模样十分市侩。
周国不知不觉中,配合着淮北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宣传。
更多的报馆则态度暧昧,甚至有报馆以低级红、高级黑的隐晦笔触,暗讽了本朝心胸不够豁达,疑神疑鬼的扭捏作态。
同船士子刚刚踏足北岸,方才还在忐忑且兴奋的低声交谈,可见到眼前一幕,渐渐沉默下来。
“不是说了么,需请示上峰。三日后,我给伱准信。”
许是周国心知本方不占理,沉默数日后,才由临安《周报》刊文,说淮北此次评选,居心叵测、包藏祸心。
“何事?”秦胜武回头看了眼,见副手康石头井井有条的安排着淮南来人,这才放心问道。
有些事,只怕对比。淮南淮北,亦是如此。
那李娘子收回目光,幽幽一叹,回头看了一眼江对岸的周国之地,仿似自言自语一般道:“这淮北,确实与众不同。”
‘老陈’同学的盟主加更大概凌晨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