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自我厌弃,都写在眼睛里,明明晃晃的无力与痛恨,也都写在眼睛里。
江维尔不管不顾,红着眼睛冲他喊:“我要看,我就要看。”
他迟疑了一会儿。
“好。”
他松开了手,由着她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锁骨以下,有很多痕迹,有些已经好了,有些还有疤痕,有的是烟头烫的,有的是鞭子抽的。
怪不得,交往这两年,他从来不碰她。
“这个是用什么弄的?”
伤口在胸口,约摸五厘米长,江维尔手指覆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肖麟书想了一会儿:“太久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她眼泪都逼出来了,她凑过去,唇贴着那块伤疤:“不脏。”
抬头看着肖麟书的眼睛,江维尔说:“你一点儿都不脏。”
一字一字,珍而重之。
他抱住她,还是示了弱:“维尔,我怕了……”
次日,风雨交加。
帝都的冬天,总是如此,严寒刺骨,今年的雨雪比往年更嚣张了些,下个没完没了。
下午四点。
靳松刚下电视台的访谈节目,秘书过来说:“副总,靳董他去见了薛家人。”
他那个哥哥啊,是真想搞死他。
靳松边走,边整理西装的袖口:“薛家哪位?”
秘书回:“薛三爷。”
薛家那位中医?
靳家和薛家以前并没有什么接触,正是靳氏内乱的风口浪尖上,靳磊不可能做无谓的事情,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去查查那位薛三爷。”
旁边的录影棚里,走出来两个人。
“维尔,”是方理想,刚录完一档综艺节目,妆还没卸,“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脸色很不好,快回去歇着吧。”
江维尔说:“不用。”
一抬头,她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靳松。
江维尔和靳松有过几面之缘,在一些上流酒会上。
靳松走上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好久不见,江五小姐。”
江维尔冷眼相视。
他目光意味深长,对视了片刻,错身而过。
“忘了问了,”他突然停下脚,讥笑一声,“麟书滋味不错吧,虽然被我用烂了,不过——”
江维尔根本听不下去,也没有忍住脾气,拿起地上的灭火器,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方理想都傻了,根本来不及拉。
顿时,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