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嫡长女,王姝玢今年三十有二,但因年轻时略吃了几年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哪怕是在王家细心娇养了两年,手上那曾经做农活留下的粗重厚茧也不曾淡去。
“那孙家就是个商户人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辱我王家的姑娘?”那老妈妈继续道:“老奴可是听说,咱们家夫人有意和那孙家结亲……”www。
“姑奶奶,您说会不会是有人示意?”
王姝玢听到这儿捏起了帕子,“你说葛氏,可她一直待我都很好。”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妈妈继续道:“我可是从老家跟着伺候您的,知根知底的人儿。那夫人呢,说是亲戚,跟您认识又才多久?”
王姝玢想了一会儿,才略有些恨恨道:“怕是瞧我一个当了几十年农妇的,得父亲喜欢不高兴呢~”
在被接回来王家之前,她一直在乡下生活,甚至嫁的丈夫都是一个乡下泥腿子。
又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我可得去给迦南撑腰,若是叫她被个商户女给欺负了,日后这王家岂不是人人都能踩她一脚?”
那老妈妈扶她起来,“您是得过去,老爷子还留了他们母女二人吃饭。”
“不过是个请来做菜的厨子,不给些脸色瞧瞧,真叫他们蹬鼻子上脸了。”
王姝玢被那老妈妈扶着,匆匆往前厅处走去。
彼时刘姨娘在厨房将最后一道万佛豆腐做完,又叫葛氏来尝,葛氏用勺子舀了一口:只觉入口绵而密,不仅有豆腐的嫩还有甘油的香。
“孙姐姐,您的手艺是这个。”葛氏比了个大拇指。
又叫下人们整理好,和刘姨娘一起去洗了手,“咱们先去前厅用饭,待用过饭之后,我再跟你说寿宴当天的章程。”
刘姨娘扫了后面的二娘一眼,才问,“一会儿用饭的都有谁,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葛氏道:“都是我们自家的人,”说着便介绍起了家里的人,包括一会儿要见的,王氏的大姑奶奶:王姝玢。
后头二娘听到这名字,便不由自主攒紧了手,又垂头快步跟上了二人。
刘姨娘也怕一会儿叫错了人,细致听葛氏的介绍,只是在走过一处长廊时,眼前一抹影子划过,她下意识的抬头,便觉一个熟悉的侧影飞快的走了过去。
“唉——”刘姨娘开口,那影子却走的越来越快。
刘姨娘朝那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可到走廊尽头时,却什么都不见了。
葛氏上前奇怪道:“怎么了?”
刘姨娘心下也觉得怪:“我方才仿佛是看到了个熟人。”
可不对啊……她二姐这会儿应当是在离这儿两千里开外的老家。
摇了摇头,“我看错眼了吧。”
只一个插曲,葛氏也没放在心上,一行人很快便去到了前听。
而那长廊之外,王姝玢坐在地上,几乎浑身都冒着虚白的汗,一旁的老妈妈被她拉着,直到人走了好久,王姝玢才喘出一口粗气来。
“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老妈妈不解道。
王姝玢揉着方才因为过于惊惧用力蹲下而剧痛的脚踝,道:“脚方才不小心扭了。”
“一会儿你叫人去通知一声,今儿个我就不过去用饭了。”
一旁的老妈妈点头,又扶着王姝玢打到回了房间。
……
葛氏带着刘姨娘到了前厅,因是给老爷子做寿的,她专门请了几个妯娌一起来尝菜,这也是为何今儿家里姑娘们聚在一处的原因。
“大嫂做事从来都是妥帖的,这事儿您自己做主就好了,”一旁二房的夫人开口,“这么麻烦,到耽误你的事了。”
葛氏知道她这话是恭维,便道:“父亲做寿这样的大事儿我一人可操办不好,没各位嫂子弟妹帮衬,就光宴上几道菜就能叫我忙的晕头转向。”
“再说各位什么好吃的没尝过,可得入了你们的法眼,才好上了父亲的宴桌。”
这话说的众人自是受用,葛氏便介绍了刘姨娘同他们认识。
刘姨娘为人爽朗大方,又有葛氏做中间人,再加上那美味的饭菜,自然没人给她不痛快。二娘跟在刘姨娘身后,目光偷偷的朝四处打量,却始终没见有人禀告王氏的嫡长姑娘,姑奶奶王姝玢过来。
王守秩兄弟几人很快也一同过来,男女不同席,王守秩只是过来问一句,“怎么还不见父亲?”
“说呢~”却见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走了过来,是王家的大姑奶奶,王丞相的长姐,“年纪大了年纪大了,倒成了个老小孩儿,和个小丫头在那儿玩沙子玩的撒不开手。自己的寿宴也不操心……”
葛氏笑着去扶她,“姑姑今儿兴致好出了门呢,是父亲不好,顾着下棋也不陪您。来,我来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