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是这些食客不但是喜欢吃这样的菜肴,还喜欢亲眼观赏炮制鹅掌的过程,听着那鹅的惨叫,客人们在一旁觥筹交错,鼓掌称好,荣大全却觉得看了心里难受,可是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些鹅养出来本来就是给人吃的,在厨房里做鹅肉他也没少做,可是看着活生生的鹅受这样的苦,他还是觉得受不了。
宁溪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这种残忍的做法都存在,这样的活烤鹅掌还可以说是为了获得美味,可有些做法根本就是没必要的,比如说活叫驴,当真是在活生生的驴身上剜肉,美其名曰新鲜,实则不过是为了满足食客阴暗的心理罢了。
作为一个厨师,宁溪自己本身是绝不会做这样的菜的,但有人吃自然就会有人做,她也没有办法:“荣大哥若实在是不想做这样的事,要不我们就去找蔡老板说一声,不要做了吧!”
荣大全摇摇头:“还是不用了,要不了多久就满一个月了,我现在走的话剩下的一半银子就拿不到了。”
“荣大哥,真难为你了,害得你要受这样的委屈。”
“宁溪你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学这门手艺,可不就是为了到哪里都有口饭吃嘛!”
两人说说也就罢了,荣大全第二日还是继续回去同兴楼上工,这一日蔡老板特地召集了小厨房的厨师:“两日之后我们酒楼要招待一位贵客,不过这位贵客在吃食上有个癖好,就是喜吃活物,你们都帮我想想,看有什么特色的菜肴。”
厨师都觉得为难:“找到活物不难,可是活物又要好吃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谁能想到一道能让贵客满意的菜肴,奖银五十两!”
厨师们一下子激动起来,要知道他们的工钱虽然比外面大厨房的厨师高一点,也不过是二十五两一个月而已,五十两是两个月的工钱了,自然能让他们兴奋,于是纷纷讨论起来。只是说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荣大全虽然对这五十两有点心动,可是一想到生吃活物的残忍和恶心,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快到中午有客人上门,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荣大全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没想到忙了一天,到了晚上可是收工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旁边的储物间里传来熟悉的“吱吱”叫声,荣大全好奇地探进头去一看,里面多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里一只小猴子看起来颇眼熟,那猴子看见他,竟扬着前爪似乎在向他求救。
荣大全再仔细一看,这猴子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编成的络子,竟然就是隔壁耍猴老汉的那一只“吱吱”。
“吱吱,是你吗?”荣大全问。
这猴子两只前爪抓着笼子,竟拼命地点头。
荣大全走过去,那笼子是用一把铁锁锁着的,他也没法打开:“你怎么会在这儿?”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问:“谁在里面?”
荣大全回到:“是我,我看见这儿多了一只小猴子,进来看看。”
那人道:“你当心点儿,别给它跑了。”
荣大全问:“这猴子是哪儿来的,关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笑道:“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猴子,跑进厨房里偷东西吃,被咱们的人抓住了,原本还只是逗着玩玩,后来李师傅给老板说了一个古书上记载着的吃法,老板就让把这只猴子留下来,两天后用来招待贵客。”
荣大全心里一惊,“吱吱”竟然要被吃掉?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荣大全问。
那人朝他招招手:“出来说,听说猴子都贼精,别让它给听了去。”
荣大全只好跟他走了出去,“吱吱”在后面摇着笼子拼命狂叫,听得荣大全好一阵心疼,可也只能装着没听见。
那人神神秘秘地在荣大全耳边说:“活吃猴脑!在桌面上挖一个洞,刚好让猴子的脑袋钻出来,然后把脖子卡住,猴子就动弹不得了,拿个锤子,‘嘎嘣’一下,那脑壳儿就敲下来了,白花花的猴脑浆,还冒着热气,直接拿个勺子拌拌就可以吃,听说这玩意儿特补脑。”
荣大全听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听到那白花花的猴脑浆的时候,差点儿没呕吐出来:“不是吧,这也能吃得下?”
“怎么吃不下,那贵客可不就是好这一口嘛!”
临走前还要特地嘱咐荣大全一句:“这只猴儿脑袋特别大,里面的脑浆儿肯定也特别多,老板特地叮嘱千万不能让它给跑了。你也要当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