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纾不愿将宫里发生的糟心事儿给娘家人添忧。只道“昨儿个想着额娘与嫂嫂,便忍不住掉了泪,爷心疼我,所以派人去给你们传话,想让我见上一面。额娘和嫂嫂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这说明王爷心里念着你呢!”王氏拉着年今纾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她与嫂嫂对视了一眼,娘亲果然还是这样,操起心来,说个没完!
年家两位夫人早晨入府,临近傍晚申时出的府。树大招风,年今纾才将嫁入府,能得进王府探望,已然是王爷开恩。
如若再留下来用膳,便平白招人恨了。
今纾也没强求,只让母亲和嫂嫂一定要时时刻刻监督着家里的兄长,特别是她二哥年羹尧,切勿让他过于骄傲,犯下大错。
她大哥年希尧是个极低调的人,但不妨也要时刻提醒着。
前院
“回王爷,年家老夫人、二夫人已经到素栖院”
“内务府送来那套新打造的头面,你在挑些好的,赠与年家两位夫人,以表本王之意。”
“老十三那里,继续让人看看有没有法子”四爷放下毛笔,只见一个“伏”跃然纸上。
神色淡然,眉宇间却隐藏着一抹忧色,浑身笼罩着一种难以抒解的孤寂。
时值黄昏,金乌将坠,淡月新升,王府所能见的四方天空,火烧一般漾满了似橙似彤的云霞。
“苏总管,爷还在忙吗?”
苏培盛看见来人,抱着拂尘,连忙打千行礼“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回侧福晋,爷还在书房里,尚未用膳”苏培盛一脸的苦瓜相,愁,太愁了。
王爷为了公务,不用膳食,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敢劝第一次,却少有敢劝第二次的。
“巧了,我也尚未用膳,正愁去哪位姐姐院里呢,这下不用愁了!”今纾打趣着
“嗻!奴才谢侧福晋!奴才这就去传膳”
他从心底里感激侧福晋解决了他一大差事,哪里能真相信年侧福晋要去其他人院里吃饭,不过是这样说好听些罢了。
“妾身给王爷请安。”
“你怎么来了?”四爷这几日都没听过她怎么唤过王爷,只常常亲热的唤声“爷”,乍一听这么正式,倒还有些许不习惯,然也就一些。
“怎么!爷这儿藏了其他美人不是?我竟还来不得了!”年今纾说着,也不等人回答,自顾自的装作找那‘美人’。
“你呀,这脾气真不知随了谁”他猜,想必是随了她二哥年羹尧。
不过她大抵是骄矜可爱的,不像她二哥,让人看着,只敢私底下悄声说一句“莽子”
今纾不甚满意,勾过四爷的束封,将一块琢制精细的坠形佩挂了上去,将他原本的牌形佩换了下来。
顺带拍了拍,“不许你换下来,不然唯你是问!”
四爷是真觉得他的小侧福晋胆子大,敢在背后说皇子坏话,还敢当面命令他,真真是……说一句胆大妄为也不为过。
某人心口不一,心里腹诽,嘴上却应着,“允你便是。”
“爷很忙吗?”
“尚可?”
“哦,那爷陪我用膳?”今纾想想自己都乐了,自从入了这雍亲王府,说得最多的便是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