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萱拍戏的时候,凌穗岁也去看了。
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导演身边,发现唐冰和齐萱其实很默契。
在现场的调度上,唐冰的话只用说个开头,齐萱就能领会她整句话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秒懂,还能完美表现出唐冰想要的效果。
这种程度的理解,凌穗岁刚进组时都做不到。
她对两人的关系越发好奇,可惜老师在忙,她也不好意思又问一遍。
凌穗岁没忘记自己的初心——她可不是来八卦,是来观摩学习的。
事实证明,能从女明星的激烈厮杀中站稳脚跟的大花,就不可能是花瓶。
就那么简单的一段戏,齐萱扮演的老妇人瞬间让凌穗岁代入了情景。
当齐萱颤颤巍巍地弯曲膝盖,想要往下蹲时,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鼻头突然一酸。
电影时长有限,剧本并没有交待老妇人的生平,齐萱却能演出来。
她的身体并不强壮,甚至称得上虚弱,所以跪下的动作都格外艰难。她似乎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组织不出多么华丽的语言。
她既没有文化,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只能用她能想到最虔诚的方式,朝马匹离去的方向磕头,并在心中祈祷李三娘的平安。
凌穗岁心想,这个镜头肯定不会被剪掉,来看电影的观众也会记住她。
这就是好演员的本事——能否出彩,与出镜时长无关。
齐萱拍完这场戏后,凌穗岁以拜访前辈的名义来到她身边。
齐萱瞅她一眼:“是你啊,有事吗?”
凌穗岁并不介意齐萱略显冷淡的态度,她先对她致以问候,然后从天气聊到美食,在齐萱快要失去耐心前,总算兜兜转转到她想问的问题。
今天要是不把这个瓜吃明白,她晚上睡觉都觉得心里痒痒。
被问到这个,齐萱明显顿了一下。
她说:“你怎么不去问唐冰?”
“老师那边我也问了。”凌穗岁一脸真诚地说,“但我想同时听听您这边的看法。”
嗯,确实问了,只是唐冰没说。
她只是省略了一点点细节,还是诚实的好孩子。
齐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拆穿凌穗岁的小心思。
她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将从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内容其实很无聊,无非是一对演艺圈的好朋友在相处过程中闹矛盾。
最开始,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两人也尝试着求同存异,但在三观、理念的冲突下,友情间的裂缝还是越来越大。
齐萱觉得文艺工作者要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骨,唐冰却说她这是不必要的清高。时代在发展,演员也要适应新的市场规则。
齐萱讽刺唐冰眼盲心瞎,看不到某些阴暗面,唐冰则表示,赌气撂挑子不干的行为很幼稚,只有先上牌桌,未来才有
能力改变规则。
“我当时不信,这么多年都不信。”
齐萱说:“所以我今天来了。我倒要亲眼看看,她是想兑现承诺,还是一如既往地说大话。”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很难想象外界盛传的“大花之间几百页pdf的恩怨情仇”,竟然如此简单。
凌穗岁本来也不信——经常吃瓜的人都懂,细节越详细的瓜越有可能是假的,除非爆料者就趴在人家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