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菓瑶盈盈走上前,朝诸葛曜敛衽行了一礼:“胶东王,今日听说圣上为您摆宴庆功,小女无缘亲临,借此巧遇,便向您恭贺了。”
她身后的贵女不甘落后,免不得争先恐后上前施礼,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诸葛曜背着双手,依旧保持着淡然表情:“小事一桩,哪里值得恭贺,”随口又问道:“各位可是来瞧平遥的?”
“正是,”魏菓瑶此时身姿摆得极端正,以示比其他贵女更为大方得体:“公主大病初愈,昭仪娘娘怕她冷清,叮嘱我们多来陪她坐坐。”
“嗯,当是如此。”诸葛曜敷衍了一句,貌似无意地一抬头,越过贵女们的头顶,正瞧见正殿台阶上,手中举着几工桃枝的姜灼,桃花映了人面,竟分不出孰比孰美。
诸葛曜眼睛定了定,不过很快收回了目光。
又有贵女上前说吉祥话,倒是一个比一个起劲。
“都退下吧!”诸葛曜觉得这些女人赖着不走,又言语乏味,少不得直接打发了。
还是魏菓瑶聪明,知道这是挡了人家的道,诸葛曜有些不喜,主动侧到一边,又行了一礼:“既是殿下来瞧公主,小女便不打扰了。”
诸葛曜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回应,便穿过贵女之间,径自往正殿走去。
诸葛曜进来之时,姜灼已同平遥公主一起跪坐在长榻上,将桃枝一个个插进几案上的绿釉小插瓶中。
崔嬷嬷却在一旁念叨平遥公主:“公主方才那什么‘只要灼灼陪’的话,生是为姜女郎树了敌,那些贵女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下可不都嫉恨起了姜女郎。”
姜灼笑了笑,崔嬷嬷果然眼光老辣,平遥公主身边有这么一位,倒是一桩幸事。
平遥公主眨眨眼,颇有几分委屈:“我不喜欢她们,谁要这些人三天两头过来,还死赖着不走,着实讨厌死了。”
“人家是奉母妃之命过来,就怕你一个人着急。”诸葛曜这时走了进来。
“十哥,怎得现在又来了?”平遥公主笑着从榻上起身,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是诸葛曜今日来得过勤了些。
而姜灼此时恭恭敬敬地向诸葛曜施过一礼,便束手站到一边,
诸葛曜从几案上抽了节桃枝拿在手上,还放在鼻边闻了闻,笑道:“这么好的桃花,摘回来可不暴殄天物。”
姜灼低头不语,在外头的时候,诸葛曜早看到她手上拿了桃枝,想是明白这桃枝是姜灼摘的,也不知诸葛曜现在说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觉之间,姜灼莫名又有些脸热,心下立时有些乱,怕被人瞧出自己不妥,只能将头更低了一些。
崔嬷嬷看到平遥公主有些委屈的样子,大概是她不喜欢诸葛曜那“暴殄天物”的比喻,忙上前打岔:“殿下酒意甚浓,想是今日饮了不少,不如让奴为您煮一盅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