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被他忽然燃起的深情吓到了。她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只是她想逃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一只手攥紧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整个人柔弱无骨的倒在了他怀里。炙热的胸膛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江晚晴一抬头就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一时间,脑海里涌入了无数两人在深夜里的画面。“脸怎么这么烫,不舒服?”他的手抚上她的侧脸,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江晚晴茫然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她的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厉害,那种陌生又令她不舍得离开的感觉再一次袭上脑海。“阿延,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太好了,跟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样。”男人眉心倏的蹙紧,抚着她脸颊的手骤然顿住,“哪里不一样?”江晚晴伸出手,大胆的摸着他的鼻梁,还有颧骨,顺着下来,就是他的下颌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冷情的人,而且,我好像等了你很久。”江晚晴说出这话来,又觉得根本不像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她也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种如梦似幻的错觉让她重重叹了口气。“你别在意我的话,我肯定睡迷糊了,才会胡思乱想。”江晚晴说完,试探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会不会觉得我神神道道的?”她的小心翼翼,她的卑微权衡都写在她的脸上。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霍延终于体会到被人需要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怪他没有早一点读懂她的想法。江晚晴鼓足勇气说出了这番话,却久久不见他回应,红唇抿成了一条线,嘟囔着,“我不该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一直期盼着能跟他拉近关系,明明这男人整天都在她面前,她还要奢望什么!江晚晴模样恹恹,想要从他怀里脱身。可霍延的手却覆上了她的指尖,“有机会听你说这些话,我很高兴。”他沉郁的嗓音就响在耳畔,让人莫名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你这段时间太累了,过几天,你会慢慢习惯的。”霍延轻轻抚着她脸颊上散落的发丝,低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别担心,你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江晚晴眸底闪烁着欣喜的光,娇羞的垂下头去。当天晚上,她躺在那张双人床上,看着天花板,慢慢闭上了眼睛。就连睡着了,嘴角都带着笑意。男人站在门口,借着走廊的灯光,一直在看着她。手机突兀响起,他扫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阿延,有些东西,你得亲眼看一下。”顾易叹了口气,“有关江晚晴的。”“好,我马上过去。”他开车赶到检测机构跟顾易碰面,跟顾易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检测方面的专家。“都是我爸的朋友,不会外泄消息。”霍延点了下头,“说正事。”“上次检测的那个东西,有可能就是他们检测机构生产的,是一种还在试验阶段的精神剂,这种药剂是准备投放到医药市场的,进行海尔默兹症的治疗,会极大程度影响和干扰脑部神经系统。”“现在,他们都怀疑江晚晴的大脑已经因为这种药物,产生了反应。”顾易说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药丸。“这个是跟精神剂相克制的药剂,但一样,还是在临床试验阶段,究竟药效如何,没人能确定,不过,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治疗方案。”“吃了这个东西,也许会恢复记忆,也许不会,是这个意思吗?”霍延一向不喜欢不确定的结果。他是个生来就把一切规则玩弄在手掌中的人,任何未知的结果都会让他产生排斥心理。顾易身后的专家主动说,“是的,但如果放任病人不管,也许药物会持续入侵她的脑部细胞,后果,难以预测。”“两个结果,都不一定,那我为什么还要让她的身体再经受一次痛苦。”霍延一只手就捏碎了那药丸。“霍先生,你这样就太武断了,我们也是为了病人好。”“那你们就不该让这样的东西流入市场!”霍延猛地吼道,一手掀翻了桌子。整个房间鸦雀无声。那几个专家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作声了。“阿延,现在最重要的,是江晚晴。”霍延眸光冷漠暗沉,他表情冷到了极致,“如果不是为了她,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张敏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我再给她一天时间。”之后,是翻天还是覆地,就是他说了算。“阿延,你悠着点啊。”顾易跟在后面,小声建议着。霍延真生起气来,没人拦得住。夜深。江晚晴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她满身是汗,从梦中惊醒,入目就是眼前全然不熟悉的环境。她慌慌张张的穿着鞋,拉开门就往外面跑。走廊那么深,那么长,只有昏黄的壁灯在微弱的散发着亮光。“凉,阿延。”她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但喊着喊着,眼泪就禁不住的往下流,她刚刚那个噩梦里面,就有霍延。她的身体轻柔如无物,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晕倒在霍延的书房门口。男人处理完公务,拉开门就见着她倒在那儿。“江晚晴!”好像有人在耳边喊自己的名字……那么深情,声音动心彻骨。江晚晴左右摇晃着头,很想睁开眼睛,可她的眼皮好重,根本睁不开,那场噩梦中的画面又一次涌了进来。霍延手里拿着匕首,狠狠刺进了她爸的胸口,鲜血横流,江晚晴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医生,病人有反应了。”护士看着监测仪器,“心率在上升,血压也在上升。”“马上送手术室。”接着,就有护士拦住了霍延,“不好意思,家属就在外面等。”霍延亲眼看着江晚晴被推进去,满目的焦急,怒意无处宣泄。身后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咯哒咯哒。张敏摘下墨镜,在他身后站定,“霍总现在体会到失去至亲的感觉了吗?我觉得江晚晴挺傻的,她一心想对你复仇,却没想过最快的方式就是她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