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门?”沈蕴重复着陈副局的话,“要打开世界之门——”
她缓缓露出惊愕的神情:“您的意思是……难道‘帷幕’内的平水大区和‘帷幕’外已经不在同一个空间了吗?”
陈副局摇头:“我不知道,但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普通‘异常领域’总不至于连禁忌秘术用上了还无法打开,这不合理。”
“至于穿过世界之门能不能到达‘帷幕’之内,”他停顿了一下,“也得说过后才能知道。”
沈蕴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陈副局已经打完了电话,她忽然道:“或许您的思路是对的。”
陈副局抬起头看着她,沈蕴道:“因为言不栩就是穿透暗面才进入到‘帷幕’里的。”
叮铃铃——
陈副局刚挂掉的电话再次响起,犹如一个正在旋转的发条,将会议室的气氛一点一点拧紧。
“喂。”陈副局的声音依旧平静,“陈翎和。”
“我是尤弥尔。”电话那头说道,“我需要知道你打开世界之门的理由。”
这声音和陈副局的老师有点类似,带有一种轻微沙哑的失真与磁性,就仿佛是从旧磁带里截取下来的一段音频。只是这道声音更沉,更响亮,平地惊雷般在电话里炸开。
这道声音来自灯塔,来自灯塔首席涉密学者之一的尤弥尔。
“教授,”陈副局默默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揉了揉自己差点被震聋了的耳朵,道,“您是否已经收到了我们关于平水大区现状的报告?”
尤弥尔道:“我看了,但根据你们的分析,我不认为已经到了需要打开世界之门的地步,上一次我们主动打开世界之门还是因为无限游戏。”
“我刚才收到蔚司长最新的情报,她说‘帷幕’内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现实偏差,但是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法突破‘帷幕’的阻拦。”
电话里传来一阵纸张翻阅的声音,尤弥尔金属般厚重的话语声穿插其中:“看样子两条时间线的置换已经开始了,是投射效应在现实纬度的锚不稳定所导致现实出现了偏差……”
某一刻,他的话语和纸张“哗啦”的声音齐齐一顿。
“那根本就不是‘领域’。”尤弥尔道。
他沉重的、金属质感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出,犹如敲响的警钟。
陈副局深吸了一口气:“我隐隐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我只能猜测‘帷幕’内的平水大区有可能和‘帷幕’之外已经不在同一个空间,所以才请求打开世界之门——”
“不是空间。”尤弥尔沉沉地道,“是时间,是时间的唯一性被打破后所形成的【时间差】。”
“换句话说,就是那片区域和我们已经不在同一条时间线,所以不论你们采取什么方法也无法突破所谓的‘帷幕’,因为那已经是另外一条时间线了。”
“这……”纵然陈副局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不免为这个结论而感到惊讶,他喃喃道,
“难怪言不栩能从暗面穿透过去,因为暗面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难怪,‘帷幕’的污染范围会扩大和叠加,时间线置换完成后,整个现实纬度都会被改变……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同意你们的打开世界之门的方案,”尤弥尔道,“我会让艾兰前往协助。”
“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尤弥尔微微停顿,又道,“你刚才说言不栩也在那里面?”
陈副局“嗯”了一声,苦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尤弥尔发出一声很重的鼻音:“这小子……”
“对了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您。”
陈副局皱眉:“您知道,苍白之夜没有和时间相关的权柄,我为此专门询问过老梁,他说序列之外也不存在和时间相关的超凡物品,而哪怕是时间操纵方面的觉醒者,理论上也不至于能做到置换时间线进而改写现实。”
“白夜信徒……”尤弥尔淡淡道,“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恐怕有人在帮他们。”
“有人在帮他们?!”
“和时间相关的知识都是禁忌,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当年赫里同意你们改变时间线后,唯一正常活下来的那个调查员带回来的消息中有一条受到我们高度关注,这么多年过去,终于露出一点马脚来了。”
陈副局回想道:“唯一正常活下来的调查员……郑钦云?”
“是的,他带回来的消息表明,当年那场动乱之中不止白夜的门徒,还有其他堕落使徒的身影。”
“调查官,”尤弥尔声音低沉地道,“我很遗憾地告知你,这恐怕是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