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焊上了几根铁栏杆,一根麻绳上挂着裁下来的破布,制成了简陋的窗帘。
狭小的房间甚至放不下一个衣柜,只放了一张小床和一台木桌。
角落上立着一个画板,画纸上是一幅玫瑰油画,旁边散乱着几只颜料和画笔。
这个房间原本是一个杂物间,在她和顾清雪打了一场很惨烈的架以后,她妈妈收拾了出来,成了顾清漓的卧室。
床单和被套是黑白色的,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逼仄又压抑。
但是顾清漓出奇的喜欢,对她来说,这种逼仄的房间会有种很独特的安全感。
顾清漓没有开灯,她坐在床上,握着手机,给郝瑞泽拨了一通电话。
“什么时候来樱洲的?”
“哟,失踪人口回归了呀!”郝瑞泽略显欠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耳朵里,“我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就来了,给你发信息你没回就算了,你连看都不看吗?”
顾清漓捏了捏眉心,无奈的解释:“我那段时间去西城住院了,手机刚好又被摔了,这几天才刚出院换了个新的,没看到你发的信息。”
“住院?”郝瑞泽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下来,“那你又不告诉我,我哪知道?”
顾清漓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房的床上了,电子产品什么的也早就被护士收走了,就连她的项链和手链都不翼而飞。
她想说都没办法说。
“我刚刚在楼下的超市里,看到了祁鹤。”顾清漓吸了一口气,问他:“你和他一起来的吗?”
郝瑞泽:“对啊,祁鹤来这边打暑假工。这两个月都住在我家,反正这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对了,他认出你了没?”
“他都没见过我,认出来个毛啊!”
“你怎么知道他没见………等一下,那你是怎么知道那是祁鹤的?你不是也没见过他吗?”郝瑞泽的声音都拔高了许多,“你俩不会背着我偷偷约过会吧?”
约会………好暧昧的词。
郝瑞泽的词汇量已经少到这种地步了吗?她和祁鹤算哪门子约会?
顾清漓的睫毛颤了一下,脸有些热。她闭了闭眼,对着电话那头说:“那叫面基,不叫约会!我要睡觉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以后,空气安静了下来。
黑漆漆的房间无比的寂寥。
她点开手机上企鹅的图标,点进了一个昵称为“兔子”的头像。
聊天记录是一片空白。
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原本空白的聊天页面弹出来了一条信息。
【兔子】:“我和郝瑞泽来樱洲了,在便利店上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
顾清漓的眼睛睁大了些许,捏着手机的指尖开始微微发白。
祁鹤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的?
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复,就传来了一阵门把扭动的声音。顾清漓打开灯,放下手机,起身将画板和颜料都收了起来,一股脑的一起塞进了床底。
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去把门打开。
“你吃药了吗?”顾母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瓶牛奶。顾清漓的长相随她妈妈,两个人都有一双一模一样圆溜溜的杏眼。
顾清漓接过那瓶牛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