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宝见薛姮照的态度有所缓和,便也不再步步紧逼。
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笨人,何况钱总管的本意也是要提携二位的。”
从慎刑司出来,邓宝又吩咐手下的小太监:“去给两位姑娘准备些像样的早饭,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没吃饭吧?”
“副总管费心了。”薛姮照一改往日的疏远冷淡,朝邓宝微微点了点头。
远远的,钱三春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他驼背缩颈,两条细腿捣啊捣的,真的很像鹌鹑。
不过他应该是在忙什么事情,并没有走近。
池素便拉起薛姮照快步走了。
回到蘼芜院,早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粟米红枣粥,水磨桂花糕,配着四碟精致小菜。
是她们入宫以来最好的一顿早饭。
池素还憋着一股气,闷声不吭的坐在床边。
薛姮照却叫她过去吃饭:“生气可不顶饿,快过来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你倒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池素问她。
“你的打算是什么?”薛姮照捏起一块洁白软糯的桂花糕问。
“我?”池素鼻子里冷哼一声说,“我绝不如他们的意就是了!大不了一死!”
“是啊,大不了一死。”薛姮照咬了一口糕,微微眯了眯眼睛,“但绝不是我们死。”
“你觉得我们还能翻过身来?”池素忙凑过去问。
“你也看出来了,钱三春他们至今还是留了一线,不和咱们撕破脸的。”薛姮照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后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可那有什么用啊?如果咱们不肯就范,他们迟早会撕破脸的。”池素的眼神又变得晦暗。
“你真是性子太急了些,要知道这世间事很多时候都是缓一缓就出了变数。”薛姮照用羹匙点着她笑言道,“在没撕破脸之前,你我大有可为。”
池素还想问到底怎么办,薛姮照却催促她赶紧把早饭吃了。
这边邓宝正在钱三春面前回话。
邓宝说:“依着我看那两个丫头应该是撑不住了,想来也是,就凭她们两个怎么和咱们相抗衡?
最一开始拗一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出身高,心气儿高。
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叫她们到慎刑司看过了,也该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个薛姮照,很有几分头脑。”钱三春手里握着两颗铁核桃,轻轻敲着桌面说,“她真的肯答应?”
“就算她聪明,能识破闹鬼是人装的,”邓宝嘿嘿一笑,“可终究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儿去,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毁了她。
就像总管说的,她不是没脑子的人,当时态度就明显松动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了。实则应承了咱们,她们也有好日子过,实在没什么好扭捏的。
当然了,还是要矜持一下的,女人么,还不都是那个样子。
那就给她们个台阶下吧,让她们再考虑两天。”
“总管说的是,我想着这几天给她们些甜头儿。”邓宝又往前凑近了些说,“这不也算是给了她们台阶儿吗?”
“你说的有理,她们呐以往都受宠惯了。如今一下子落在泥里,难免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