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眼见着就要暗了下来,临安城的喧闹声也渐渐变得微弱。
身后,英国公府的下人面带忧色的在景延月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景延月的脸色未变,向前一步,冷冷地看着门房:“进去的那位还没出来?”
另一位门房可没见过京兆府的情况,他在老宅的时候就伺候起侯府的主子了,知道这侯夫人在府里没什么威望,因此也很不上心。
“兴许是老夫人有别的吩咐吧,夫人等着吧,没有老夫人的命令,小的不能让您进去。”
盯着狗仗人势的门房,景延月毫不客气:“我担心母亲出事了,现在要进去看看,你,要么滚,要么死。”
景延月从战场走出来,眼神一厉,天然叫人颤抖,那门房被她的气势吓住,抖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
夫人这样软弱可欺的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气势了?定然是虚张声势。
他的语气恶劣起来,冷冰冰的:“夫人见谅,没有老夫人的吩咐,小的不能让您进去。”
景延月盯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上前一步,使了些巧劲,便四两拨千斤,把那门房撂倒在了地上。
那门房还未反应过来,景延月便带着英国公府的家丁,浩浩荡荡的入了临江侯府的门。
沿途的小丫头们哪里见过这阵仗,不敢阻拦,只好悄悄地禀了老夫人。
景延月并未理会小丫头们的心思,径直令家丁们朝着侯府的库房里走去。
是的,景延月很清楚,老夫人不想理她,她也不必要和老夫人废话,抓紧拿回嫁妆才是正事,至于老夫人,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把嫁妆取走,自然就会出现了。
库房里倒是有人看守,但见景延月的阵仗,又听闻她只是来查看自己的嫁妆,便不敢阻拦。
果然,等景延月带着人才清点完库房里的东西,老夫人的人就鼻孔冲天地出现在库房门口。
为首的那人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婢女,名字叫翠儿,此刻,她满脸轻视地看着景延月:“都给我住手,库房重地,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的吗?没有老夫人的命令,谁也不准从库房里带走一根头发。”
这句话看似对守着库房的家丁在说,实则暗地里是在骂景延月。
“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这时候,翠儿才冷冰冰朝着景延月道。
英国公府的人毕竟不是景延月的人,她不可能带着英国公府的人和临江侯府的人起冲突。因此,她今天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拿回嫁妆。
因此,听了翠儿的话,景延月不徐不疾,扭身对英国公府的人施了一礼:“今日有劳各位了,这嫁妆清点清楚了,我才好放心,日后丢了少了,各位也能做个见证。”
那群家丁连忙道:“夫人放心,这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翠儿的脸上顿时十分难看,她盯着英国公府的人:“夫人,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景延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翠儿啊,你刚才说什么?母亲找我?”
翠儿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是的夫人,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景延月轻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在门外等了母亲许久,都没有动静,怎么一进府里,母亲就要见我了,莫不是你在撒谎?”
说到末句,景延月就冷冷地盯着翠儿,释放出些许压力来。翠儿被景延月的眼神吓住,才收敛了一些,不情不愿道:“老夫人方才在小憩,这会才得了闲。”
“那就带路吧。”景延月知道这只是托辞,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