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根本不是赵妨锦想象的名家画作,而是一位男子画像。
青衣蓝山,头戴玉冠,眉目温润。
“这是娘亲给你挑的,你且看一看相貌如何,中不中意。”
大夫人笑着将满面羞红的赵妨锦揽进怀里,赵妨锦害羞的不敢说话,低头扣了扣画卷。
知女莫若母,赵妨锦的心思都在脸上,大夫人既高兴又不舍:“女儿家总有这一天的,不必害怕,婚嫁大事是重中之重。”
“有的人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是虎狼之地,你姨母当初就是被这样的人家骗了。”
“毕竟远在京城,打听时中间人美言几句,便苦了你姨母半生。”
“有的人家清贫,却有风骨,也有的人家烂泥扶不上墙,娘亲不指望你能嫁的多好,只盼你年年岁岁,常喜常乐。”
感慨一番,大夫人便拿起画卷道:“这上面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子,你大哥哥去打探过,据说风评极好。”
“家中只有一个通房丫鬟,容貌一般,并不出众。”
“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还未及冠,不过他是长子,你一嫁去便是长子长媳,掌家一事自然由你来担。”
“之前他们家办的花宴,吏部尚书的夫人就瞧中了你,找我多番问询,态度实在恳切,我才将他的画像拿来给你。”
赵妨锦红着脸点点头,一副娘亲做主怎么都好的模样。
大夫人抱着赵妨锦直笑,亲昵的捏了捏赵妨锦的耳垂。
“不必害羞,婚嫁大事关乎女子一生,若因害羞而盲从,这同盲婚哑嫁何异?”
“女子相看,端着些也无妨,好事多磨,太过轻易得到,男子也不会珍惜。”
赵妨锦似懂非懂点头。
赵妨锦和大夫人说了之前在孟云湘及笄宴上,孟云湘的所作所为,大夫人嗤之以鼻:“这些下作手段,你不必学,却也该知晓。”
“她不敢动你,也不动和她年岁差不多的妨薇,只逮着妨玉祸害,你当是为了什么?”
赵妨锦管家一把好手,这方面却有些迟钝:“因为小四生的好看,夺了她的风头?”
大夫人摇摇头:“你看孟家的六丫头这些天送东西来,小四可曾收过?”
赵妨锦想起,又摇了摇头。
大夫人接着道:“四丫头和孟家小六关系好,四丫头的许多事孟家小六都知晓,那你说孟家二郎的消息是谁跟刚从老家过来的孟云湘说的?”
赵妨锦瞪大双眼,后知后觉:“孟小六竟然把这样的事都告诉孟云湘?!”
大夫人点点头,一副“你的见识还是少”的模样:“所以四丫头才和孟家的六丫头断了往来。”
“四丫头自己水泼不进,谁知竟叫孟家小六把软肋送到旁人手上。她如何能忍,她这一步步走来,吃的苦受的累,险些就因孟家小六毁于一旦。”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小四和孟六割席断交,及时止损,这一点拿得起放得下,你要学她。”
“世间无人能坚不可摧,总有百密一疏之时,若是有人让你痛苦,让你陷入艰险之地,你便要断尾求生,及时止损。”
赵妨锦抱着大夫人的腰,似有所悟,随即咬唇道:“那为何姨母做不到?姨母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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