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鹿溪本以为商礼会否认会辩解,哪怕是再次欺骗她,他也一定要解释清楚。
可当商礼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鹿溪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猜测她的推测全都是对的,沉默就是默认,她确实是商礼手中的一颗棋子。
尽管再怎么不愿接受,可这残酷的现实还是提醒她必须得识相的赶紧离开。
哀莫大于心死,鹿溪抹去眼泪,连跟商礼歇斯底里闹腾的精力都没有了,她慢慢躺下,背对商礼,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等身体稍微好一些她就出院。
接下来的几天,商礼一直在医院陪着鹿溪,不过他不怎么说话,鹿溪也保持沉默。
曾经最亲近的两颗心,却在这短暂的几天里,咫尺天涯。
鹿溪出院这天早上,雨下得很大,温度特别低,商礼撑伞搂着鹿溪,力道强劲,不容鹿溪抗拒。
两人走下台阶,风雨吹得鹿溪睁不开眼睛,虽然身旁有商礼伟岸的身躯庇护着她,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商礼拉开车门,一言不发的示意鹿溪上车。
雨实在太大,鹿溪浑身哆嗦,尽管心里不愿,但为了不冻感冒,她低头默默钻进了车里。
本以为商礼会去前面开车,可他却是紧随鹿溪,坐在了鹿溪的边上。
鹿溪抬头,发现司机正严阵以待,她不知商礼是怎么想的,但当着司机的面,她又实在不想再闹什么洋相。
车驶离医院,鹿溪扭头看着窗外瓢泼大雨,这估计是这个秋天的最后一场雨了,因为再过不久冬天就要来了。
又是一个冬天,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她和商礼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
不过今年两人应该是等不到下雪了。
红绿灯的时候,鹿溪侧眸对商礼说:“我要回御水湾。”
商礼的手一直搂在鹿溪腰上,鹿溪并未挣扎,她知道商礼的脾气,越挣扎他就越叛逆,鹿溪不想让司机看笑话。
“好。”商礼很配合,就好像他也是这么想的。
鹿溪蹙眉,“你住庄园。”她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商礼的手紧了紧,鹿溪的身体被迫更往他怀里贴了贴,但鹿溪无声抗议着,腰板打得挺直。
头顶传来商礼平静却不容质疑的声音,“我们是夫妻,怎么能分开住呢。”
鹿溪脑袋被他按住,侧脸直接倒在他的胸膛上,男人蓬勃有力的心跳逐渐和鹿溪同频,鹿溪往外挣了挣,商礼说:“睡一会儿,到家了叫你。”
鹿溪很是恼怒,但又挣不过他的力道,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
到了御水湾,商礼当着鹿溪的面打发了司机,意思很明确发,他说到做到。
门口有人走动,鹿溪忍住脾气,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往上,商礼自然地牵住鹿溪的手,两人就像一对恩爱夫妻,俊男靓女,惹人艳羡,同电梯的人不时偷偷打量两人,鹿溪绷着脸,不动声色。
走出电梯来到门口,商礼指纹解锁,‘滴’的一声门开了,他推了推鹿溪的手臂,鹿溪不动弹。
这一路来强忍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商礼。”鹿溪声音冷漠,冰凉刺骨,“我们已经离婚了。”
商礼站着不动,不吭声,算是承认这个事实。
鹿溪搞不懂他,真的,认识两年了,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他这个人,可到头来才发现,她以为的了解也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罢了。
“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住在御水湾,或者说这个房子曾经属于你,虽然如今挂在我鹿溪的名下,但那也是你施舍给我的,所以我没有资格住,那我就不住了。”
这个房子里遍地都是两人恩爱的场景,她也没勇气一个人白天黑夜的面对往昔的种种温情,却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那你住吧,我现在去我妹妹那里。”鹿溪庆幸自己还有退路,也幸好她把周书韵叫来了靖城,要不然像今天这种状况,她都没地方可去了,真正的无家可归。
鹿溪转身就走,可下一秒手腕就被拉住。
“鹿溪。”商礼声音嘶哑,很是痛苦,“你别这样。”
鹿溪扭头,相当冷漠,“这个房子如果你也要住,那我就立马走人。”
商礼不敢看鹿溪锋利的眼神,他垂眸盯着她的肚子,“你怀着孩子,需要照顾,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个孩子来的不在你的计划内,所以你也不需要担心,反正我们已经离婚,就算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去找你负责,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个合同。”
说到合同,鹿溪忍不住冷笑,“就像离婚协议书一样,其实当时我都不知道上面都有哪些条款,毕竟那个时候你妈拿周书韵威胁我,而我在迷宫花园担惊受怕了一夜,神经紧绷,精神很脆弱,真没看清上面都例了哪些条条框框。”
鹿溪甩开商礼的手,“你也可以像你妈一样,把能想到的都例出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