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间尽显决断与专业,不一会儿,一张药方便跃然纸上,递到了李怀信手中。
李怀信展开药方,眉头不自觉地锁紧,目光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药物组合间徘徊,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虽然字迹略显粗犷,却难以掩饰其中的独特与精妙。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深知苏毓医术高明,尤其在治愈少傅夫人一事上更是证明了其非凡之处,于是便决定不多加置喙,只是默默地记下了药方上的每一味药材。
时间在静谧的厅堂里缓缓流淌,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等待的气息,凝重而期待。
此时的宋小娘,却感觉先前折磨着她的种种不适似乎随着气氛的转变而悄然消散。
心绪渐稳,手不再颤抖,就连那细密的汗水也奇迹般地停止了流淌。
她内心深处暗自庆幸,正是由于及时取下了那枚镯子,这短暂的时光里,身体已有了显着的好转。
她不知道,如果苏毓窥见她这自私的窃喜,是否会嗤之以鼻,认为她的想法肤浅且愚蠢。
实际上,宋小娘感受到的缓解,更多的是因为情绪的稳定和紧张情绪的消散,而非药物的直接作用。
她的愚昧,让她错把心理的平静当做了病情的根本好转,全然不知自己尚未觉醒。
片刻之后,李怀信捧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汁,缓缓步入屋内。
药香与某种不那么宜人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空间。
苏毓向宋小娘轻声道:“请服用吧,此药一剂即可见成效,药到病除,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宋小娘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捧碗,一仰头,将药汁全部咽下。
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几乎令她反胃,喉咙似被火燎,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痛苦。
苏毓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若要活命,就必须咽下这苦楚。”
宋小娘在心里默念着“良药苦口利于病”,不管这药有多苦,只要能保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她闭上眼,紧咬牙关,面色扭曲,硬是将那一碗苦涩的药汤灌入腹中,每一口都是对自己过往愚蠢行为的惩罚,也是对未来重生的祈求。
苏毓凝视着面前那已空无一物的药碗,心中的沉重与焦虑仿佛随着药液一同被抽离,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释然。
然而,她深知,真正的较量,攻心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她轻声问道,语气温婉却暗藏锋芒:“这药,可还算合您的口味吗?”
宋小娘闻言,脸色微变,片刻的愕然后强撑起一抹笑意,语带勉强:“药,哪有甘甜可言,但出自苏神医的手笔,定是上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