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之大,惊心动魄,足可以让人血肉模糊,甚至尸骨无存!”
王松板起脸,指着眼前的东西,正色道:“刚才我粗略算了一下,眼前的这些东西,只要运用得当,至少可以杀死杀伤五六百人的番子。你们说,威力如何?”
众人都是一惊,一起看向了眼前的杀人利器。
“此物极易使用,不似射箭骑马,得经年累月才行。”
王松沉声道:“此乃国之利器,一旦被金人得知,对我华夏来说,乃是民族存亡的大事。因此,配方千万不可外泄!”
众人都是神色严肃,一起肃拜道:“请大官人放心就是!”
天色将亮,众人终于也把所有的火药中和完毕,人人都是汗流浃背,精疲力竭。
“通知兄弟们,今日训练一下短枪,歇半天。天太热,也赶不了多少路程,反而容易被金人发现。准备妥当了,今晚夜间出发。”
看到几人影子消失,王松回过神来,眼光扫向了营外远远的莽莽群山。
想起国事艰难,前路危机重重,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大宋的另一段凶险历程又要开始了。
等到王松转过身去,营地间一处角落,现出折月秀的身影,她看着远处王松等人的营帐,若有所思。
昨日一夜,这些人彻夜未眠,折腾了个通宵。那些个硫磺、火硝之物,除了放放火,冒冒烟,吓唬吓唬人,又能有什么用处。
不过这王松神神秘秘,他对姚平仲未卜先知,又不知何故刺杀了金使萧仲恭,所做所为,实在让人高深莫测,猜不着头了。
但他所作所为,显然不是为了自己,这从他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险,对番子痛下杀手便可得知。
“折虎,还没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折月秀摇摇头,把心思收了回来。
听到折月秀的话,她身后的卫士折虎上前禀道:“金人南下,崞县城陷,有人说折将军被俘,被金人押往了大同,然后逃离;也有人说将军战死,但却没有实体。如今金人控制了太原以北,折将军是死是活,究竟情形如何,实在无法得知。”
折虎口中的折将军,乃是府州的豪强大族折家之后折可存。自晋、汉以来,折家独据府州,控厄西北,中国赖之。折家自宋初受到宋太祖“许以世袭”之特权,从此折家父子兄弟相继世袭府州,为宋朝镇守西北边陲,并世出名将。
如今,折家的领军人物府州知州折可求,为了救援太原城,正在率领着折家子弟兵在河东和金人作战。
而张灏、姚古这几支军,也是同样为了救援太原城而来。
折可存曾力擒方腊。又奉命镇压过宋江起义。张孝纯以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辟折可存为河东第二将,二人关系莫逆。宣和七年金军败盟南下,雁门索援,折可存受命驻兵崞县。崞县城陷,折可存不知所踪。
折月秀叹了口气,嘴里喃喃道:“爹爹,你如今到底在那里啊?”
折虎摇头道:“张灏不肯进军,也是力量悬殊。希望折将军福大命大,能逃过一劫!”
“张灏不是不想进军,而是金人马上就要前来,他不得已为之。”
折月秀迟疑道:“王松那边,可曾探到什么消息?”
折虎摇头道:“从翟亮口中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榆次南面的杀熊岭。小人不知,他们到杀熊岭作甚。难道说,小种相公真的会屯兵杀熊岭?”
“杀熊岭?”
折月秀摇摇头,心里狐疑道:“莫非这王松真能洞彻天机,那种师中就一定会向杀熊岭撤去?”
黑漆漆的夜,一行上千人的队伍却在太岳山北麓蹒跚而行。由于没有火把,完全靠人带路,途中不时的有人跌倒,但都迅速被其他人扶起来,继续前行。
这些人正是王松带领的义军,由于越来越接近金军控制的地盘,所以王松让队伍昼伏夜出,以免被金军发现踪迹。
官道上他们不敢走,因为人太多,目标太大。幸好张横以前在太岳山活动,对这里的一切颇为熟悉,也让王松稍稍放下了心。
其实王松是过于小心了,太原榆次以北,只有少数的女真番子游骑活动。大规模的金人,一部分是在包围太原城,另一部分则是在榆次境内,追击种师中的西军队伍。
“君不似乎人之君,相不似乎君之相。垂老之童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而非必亡之势。”
君臣逸豫,相为诞谩,怠弃国政,日行无稽。大宋君昏臣庸,以百年怠惰之兵,当新锐难抗之敌;以寡谋安逸之将,角逐于血肉之林。中国之祸未有宁期。
落后就要挨打,尤其是面对北方这些茹毛饮血的游牧渔猎民族,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强盗张牙舞爪打进了家门,想靠奉妻献女把他们请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众人一路北上,所到之处,到处残垣断壁,尸体纵横,白骨累累,男女老幼婴儿都有。义军中许多人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最后骂累了,也只有无奈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