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初云没想到刚觉得他不是那么蛮不讲理,他就不经过自己允许乱动自己的东西。
那是她画了一个下午的成果啊,而且是她难得的满意作品之一,早该知道的,他向自己家求娶自己不是也蛮横无理甚至以权势压人吗?
孙初云气得手都发抖了,她气势汹汹地提起裙摆,大步向那人跑去,看着那人握着笔呆立不动,孙初云一把就想推开他。
哪知道那人就和铁墙似的,一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孙初云气恼得跺了跺脚,全然失了往日的乖巧,炸毛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
可当她拿起画作想看看有没有哪里被涂鸦坏了,却惊讶地发现画作一点也没被破环不说,本来显得有些空旷的右上角多出了一首诗。
孙初云惊呆了!
他不是只知道舞枪弄剑的武夫吗?为什么他的字比她好就算了,竟然比之穆公子的还要有风骨。
那字笔法精妙,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有如行云流水。
这、这、这……简直是大家之作中的精品啊!能写出这样具有大师风范的字体,他真的是一个莽夫吗?
孙初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陆屿看到妻子先是一幅气急,后又盯着那画作呆滞不动,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次是他不好,看到桌子上的画作里栩栩如生的鱼儿,忽然就起了兴致,拿起一旁的笔就給补了一首脑海出现的乐府诗。
可他没想到妻子的反应会这么大,竟浑身气到发抖。
他放下笔,目光诚恳坦率地道歉:“初云,对不住,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再也不会随便在你画作上写字了,希望你不要生气,为了这个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要是你实在火气难消,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见孙初云不动,他正想再安慰的时候,忽然,孙初云猛地抬起了头,望着他的目光复杂中夹杂着激动。
陆屿更加内疚了,没想到妻子这么在乎这幅画作,他真是手贱,怎么这次真的莽撞了呢?难道是原主的情绪影响了他?
“你不要激动,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真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但我保证下次不会冒冒失失了!”陆屿右手指天,赶紧一脸真诚地保证道。
孙初云觉得自己一时间不能消化这个消息,抿着唇一时无言。
而陆屿以为她气还没消,想着还是留点空间给她,免得她看到自己怒火降不降来,所以就赶忙说:“那我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然后就一溜烟走没影了。
孙初云看他急急走人,也不阻止,复又低头看那画作上的字。那是一首词: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词不同于现在时下流行的华美辞藻,倒是质朴率真,不事雕琢,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勃勃的生机,使人直观地就能看到游鱼的欢欣。
和她的画作竟然意境如此相合,犹如画龙点睛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