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被子弹擦伤了,没伤着筋骨。”向佐没有回头,满不在乎的回答。
“流了这么多血,还是要尽快包扎一下。”林落施重重的吸了口气,却掩饰不住声音中的忧虑。
向佐却笑了起来,自嘲的说:“原来今天碰到的怪老头真是个高人,说什么血光之灾,马上就验证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让他算算下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是什么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个?”林落施皱了皱眉才继续说:“后面追杀我们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说不定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你别担心,没事的,眼下就快要到家了,他们不会有那么大胆子的。”向佐看了她一眼,语气镇定,脚底下踩到底的油门却不敢有分毫的放松。
听了他的话,林落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还未等她放下一颗心,车子却突然吱的一声歪歪扭扭的开出一条曲线,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林落施急问。
“车子坏了,估计是刚刚被子弹打到什么零件了。”向佐连续的发动汽车,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他苦笑了一声:“这次麻烦大了,一定是刚刚我对那高人不敬,所以祸不单行了,如果当时向请教他破解之法就好了。”
林落施却没有心情和他调侃,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有前方未知的危险,这一切都令她觉得心惊。她拿出手机,却没有任何的讯号,抱着侥幸心理去拨肖墨寒的电话,手机里却只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嘟嘟声。
“现在怎么办?”握紧手机,林落施抬起头来问他。
向佐闻声转头看她,她的脸色苍白,但却没有太多的惊慌。
他凝视着她,咬着牙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弃车!”
这是一条僻静的郊外公路,人迹罕至,前后都只有他们这一辆抛锚的车孤零零的横在路当中。
当然是不能继续呆在车内,沿着大路往前走自然也不可能,所以说弃车之后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爬上公路左边的小山,然后找个有手机讯号的地方打电话给肖墨寒,让他派人来接应。
小山虽然不高,不过却有着茂密的树林,再加上黑夜的掩护,两个人躲藏其中倒也不容易被发现,不过目前最为急迫的就是要通知到肖墨寒,如果没有人来接应的话,他们迟早会被这些人发现。
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清楚来了多少人,更不明白他们的目的究竟为何,可刚刚那一轮惊心动魄的扫射却已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对方显然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林落施和向佐此刻走的这条山路虽然并不陡峭,但却极为难行,准确的来说其实这条山路并不能称之为是一条路。这里应该是从未有人走过,所以根本没有形成一条路,有的只是茂密的不知名的杂草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地上很湿滑,布满了腐烂的枯叶和果实,间或还有动物的骨头,一脚踩下去烂泥可以漫过整个脚面,所以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像是为了配合他们此时的心境,原本有的一丝微弱月光不知何时竟也悄悄的隐去了,所以身处在这茂密的树林中,根本就辨不清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
“这样一直走也不是办法,只怕还没等到救援的人到,我们就先体力透支了。”向佐用力的拨开前方横过来的一截树枝,转头对林落施说:“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林落施喘了一口气说:“老实说,我已经觉得体力有些不支,而且你的伤口也应该包扎一下了。”她的呼吸听上去有些急促,可是语气却还算平静。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到前面的那棵大树下坐一会。”向佐转过身,伸出手说:“地上很滑,你还是拉着我走好一点。”
林落施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在这种情况下,何必忸怩作态。
大树下铺满了腐叶和枯枝,两人靠着树干慢慢的坐了下来,虽然地上潮湿粘滑,但此刻也顾不了这些了。
阴森恐怖的密林中,寒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四面八方都是各种怪异的声音,黑暗中仿佛蛰伏着一头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林落施扯下一截衣摆,裹住向佐受伤的左臂,缠绕的时候大概不经意触碰到了伤口,只听到他抑制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林落施心里一惊,连忙停手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没事!”向佐睁开眼睛,若无其事的说:“这一点点痛算不了什么。”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林落施终究还是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好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倚靠在树干上,拿出手机来看,依然是毫无讯号。
“但愿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也希望肖墨寒见我们没有回去会及时派人出来寻找。”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向佐转过头来,语气无比的认真。
他的脸近在咫尺,五官却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双眼眸中像是有簇小火苗在不停的跳动。
“当然了,这可是你的职责所在。”林落施略带促狭的说:“不然要你这个保镖做什么。”
向佐看了她一眼,像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再开口时却又恢复了轻松跟自信:“我这个保镖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林落施轻笑了一声:“是吗?那我是否需要杀鸡酬神呢?”
向佐倚在树干上压低了声音呵呵的笑了两声说:“林总,你还真不是寻常人,如果是寻常的女人碰到这种事情就算没有吓晕过去,起码现在也是哭哭啼啼愁眉不展的,哪像你,居然还有心情说笑。”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赏多点还是调侃多点。
“你这样说的意思是我不像个女人喽?”林落施挑了挑眉,佯装恼怒的说:“需不需要我现在表现的像个女人呢,你说我现在是晕过去好呢还是哭哭啼啼的好呢?”
“都可以啊!”向佐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一点戏谑的光亮,在暗处若有若无地闪动着,慢条斯理的说:“或者你可以先哭哭啼啼,然后再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