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话自然是背地里和容澈念叨的。
但就那么不巧,被沈凝给听到了。
也因为这个,沈凝对他的印象极为糟糕。
今日因为那个椅子,这印象就更加糟糕了。
那个椅子就是宋怀明当初送的。
那你送椅子也就罢了,还很不正经地和容澈说了很多——
宋怀明建议容澈去找姑娘,说自己有渠道,可以给他介绍,而且端庄的、乖巧的、风骚的、英气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他说容澈找了姑娘尝到妙处,就自然不会在沈凝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当时沈凝的魂魄就飘在容澈边上,听到这种说法急得都要冒烟了。
因为那个时间点,正好是“沈凝”给容澈下了白雪寒梅,容澈刚刚解毒清醒。
那一个月,容澈对沈凝几乎已经绝望。
他待在兰台阁内半步不出,每日里看似沉默不语,但实则情绪拨动极大。
他的眼神时而哀伤痛苦,时而麻木空洞,时而又变得阴戾可怕。
槐伯服侍容澈多年,也察觉到了小主子的不对,那段时间都照看的更加细致小心。
沈凝心急又心惊。
她怕容澈真的崩溃,像宋怀明说的那样去找姑娘,更怕容澈的毒,怕他心伤痛苦太过会挺不住……
后来宋怀明说,其实劝他找姑娘,也是为了解毒。
他说阴阳和合虽是歪门邪道却有助于缓解那白雪寒梅。
不过,从始至终容澈对宋怀明的提议便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沈凝对宋怀明这个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此时想想,最近这几次容澈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就是这家伙教的?
如此一来沈凝看宋怀明的眼神更加的冰冷莫测起来。
“冷死我了!”宋怀明做作地打了个哆嗦,朝着容澈说:“赶紧管管,再瞪我,将我冻成个冰雕可就没人替她看病!”
这番逗趣,沈凝一点不觉得好笑,只觉得这人更加讨厌了。
但到底是有求于他。
沈凝也不必容澈说什么便收回眸中的冷光,眯着眼看了宋怀明一阵子,恍然大悟似地说:“原来是宋神医,您贴了两撇胡子我没认出来呢,失礼失礼!”
“是吗?”
宋怀明哼笑了一声,“太久没见了你认不出来也正常,把手伸出来吧。”
“好。”
沈凝微笑着,拎起衣袖将手腕递给宋怀明。
宋怀明两指捏上她的腕脉,片刻后忽然手指一抬,“咦”了一下,看着沈凝的目光也有些莫测。
容澈问:“怎么了?”
“你先别说话。”
宋怀明朝容澈抬起左手示意他安静,右手又捏回了沈凝腕脉去,捏了片刻说:“换只手。”
“好。”
沈凝应下便换了手。
宋怀明原本是坐着诊脉的,沈凝换手后他直接站了起来。
这一回宋怀明诊脉的时间久了许多,手指捏着脉搏,眼睛却盯着沈凝的脸,那眸子里跳动着沈凝看不懂的光华。
这种光华让沈凝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