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玄宗第一次替儿子们改名,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至于他为什么热衷于改名,有人说他是完美主义者,可能是吧!
写完了宫斗,回过头再来聊聊宰相张说。
泰山封禅,让张说的事业达到了顶峰。所谓盛极必衰,自此开始,他也无可避免的从高光时刻走向了人生的下坡路!
张说虽然机敏干练、才华出众,但在做人处事方面,比起姚崇、宋璟逊色了不少。
封禅仪式结束后,张说带着他分管的中书、门下两省官员,以及平时关系不错的亲信近臣,登临泰山顶峰沾沾福瑞之气。回到朝中,又把这些人普调一职,而其他百官和随行侍卫却什么好处都没给。中书舍人张九龄劝他不要这样,他不听,由此引发众怒。
开元十四年(726年)正月,玄宗因河南尹崔隐甫政声不错,准备把他提拔重用,让宰相拿出意见。
张说是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看不起崔隐甫这样的非科举出身,认为他文学造诣一般,纯属粗人一个,提议让他出任金吾大将军。殿中监崔日知与自己关系亲密,提议出任御史大夫。
金吾大将军与御史大夫表面上看级别相同,实际上相差甚远。御史大夫负责弹劾百官,在古时素有副宰相之称,是宰相的不二人选,前景广阔;而金吾大将军,不过是负责京城宿卫的将领,属于高官当中的边缘岗位,除了坐等退休基本没什么发展前途。
崔日知此人,前文有过介绍,曾因贪污受贿被贬为县丞,是个有污点的官员。这样有前科的人,让他去做专司正风肃纪的御史大夫显然不合适。玄宗否决了张说提议,让崔日知出任左羽林大将军,由崔隐甫担任御史大夫。
张说作为宰相,不是出于公心为国家举荐英才,反而利用职务之便搞团团伙伙,让得知实情的崔隐甫对他产生了很深成见。
除了私心重,张说还急功近利,有点贪财,而且自视很高。官员向他汇报工作,只要稍有不如意,就会遭到他的指责,甚至张口就骂,一点面子不给。
特别是对因提出开展全国户口、农田大普查,而受到宠信的御史中丞宇文融更为反感。就是由于宇文融的一味苛察,才惹得兰池州胡人康待宾造反,让无数唐军将士浴血沙场。因此,只要是宇文融所奏事务,他不问对错与否,一律驳回。
张九龄提醒他:“宇文融现在正受皇上信任,且口才极好,又深谙权谋,您对他还是多加些防范,不要总是得罪。”
张说面露不屑之色:“就他,一个鼠辈而已,能有什么作为!”
可是张说哪里知道,崔隐甫他们正在暗中收集他的罪证。
他本来自身就不太过硬,有不少把柄可寻,还轻视他人,自作聪明,过于高调,到处树敌,终于迎来了报复!
四月份,崔隐甫、宇文融,以及新继任的御史中丞李林甫联名弹劾张说,称他:“擅自与术士交往占卜问卦,徇私舞弊,僭越礼数,贪污受贿。”
这些罪行明摆着就是奔着弄死张说去的,特别是与术士交往占卜、僭越礼数二罪尤为严重,哪一条坐实了都是轻则流放、重则抄家灭族的大罪。
玄宗对此很重视,专门降下敕书,指派宰相源乾曜、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少卿明珪与崔隐甫等人,共同在御史台审讯张说。
关于一代奸相李林甫的故事后面还要讲,现在我们只须知道他是李唐宗室出身,其曾祖是唐高祖李渊的堂弟、开国名将李叔良。
张说因罪待审,显然已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宰相。玄宗把以清俭着称,没什么大本事的户部侍郎李元纮提拔为宰相,接替了张说。
源乾曜因封禅一事对张说有了看法,又因张说在任时处处打压他,审讯起来自然丝毫不讲同僚情谊,把小事说成大事,把大事弄的更大,给张说身上安了不少罪名。
眼看就要定罪了,玄宗忽然想起了张说。毕竟君臣一场,张说又曾帮他解决了不少棘手难题,在平定边疆叛乱、裁撤二十万边军、开创募兵制这些利国利民的大事上做出过突出贡献。特别是组织封禅大典,让他得以效仿祖父李治,使大唐声威响彻四方。
这样的治世能臣怎不令他怀念,加上他一向很念旧情,便指派高力士前往狱中探望。
高力士虽是宦官,对玄宗却是发自内心的忠诚。他分得清忠与奸,辩得出善与恶,也清楚谁对大唐、对玄宗有用。张说的遭遇让他深感同情,回来后如实对玄宗禀报:“我看见张宰相蓬头垢面,凄凄惶惶躺在一块破烂席子上,等待治罪。”
玄宗想起张说所立功勋,不禁心生怜悯。高力士也借机劝玄宗网开一面,玄宗随即下令停止审讯,只免去张说的宰相职务,其余官职待遇不变。
张说的幸运在于他身处治世,又遇到了玄宗这样的英明君主,如果换到武周末期,或是中宗李显、睿宗李旦在位,等待他的恐怕除了身首异处,就是流放千里了!
他于开元十一年(723年)正月二度拜相,开元十四年(726年)四月罢相,在宰相岗位上兢兢业业干了三年零三个月,论起能力与政绩不输于他的两个前任姚崇、宋璟,但却没能像二人那样入选大唐“四大贤相”之列,恐怕与其品行操守不无关联。
不管怎样,盛世能臣的称号张说是担的起的!玄宗时期的宰相,在他之后除了张九龄名气大些,再也挑不出让玄宗十分满意的宰相,直至李林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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