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平时跟个貔貅一样一文不出,这次倒是阔绰,被一块玉佩哄走半个库房的宝物。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天上能有掉馅饼的好事吗。”
“贤女婿,你摸摸良心问问你疼过钱橙吗,你问过她的事情吗,她能跟咱枳儿一样出嫁后事事还想?着娘家吗。”
钱枳也就是两人的大女儿,从小?备受两人宠爱长大,她出嫁时钱父难得开私库给她添了不少嫁妆。
跟钱枳这棵养在金玉盆里的娇兰比起来?,钱橙就是钱父放养在后院里无人过问的杂草。她心里怎么可能记挂着钱府,怎么可能一心为钱父谋好处。
她要是真孝顺,今日就不会缠着司锦,由司锦施压逼她们给林氏在云清观供奉牌位了。
钱母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
钱父本来?挺心疼东西的,心底其实也很后悔!可他后悔归他后悔,这事由唐宝蓝指着他鼻子说?落就不行,他才是一家之主!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心里容不得人,钱橙怎么说?都?是我钱家的闺女,心里能完全没有我这个爹?要不是我,她能出生能活到今天有今日这个造化?”
钱父相当自信,丝毫不觉得自己对钱橙有所亏欠,语气理所应当:
“我们始终是她的娘家,她要是想?以?后回来?有个地?方落脚,可不得趁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帮扶咱们。要不然她回来?连口?热饭都?不给她吃。”
司府,她才嫁过去几天啊,能站稳什么脚跟,还不是得指望着娘家。
唐宝蓝听?得目瞪口?呆,失声道:“你当她是枳儿啊,遇事还指望着你钱家?”
只有钱枳这种?出嫁前在家里受宠的女儿,在婆家遇到难处才会下意识寻求娘家的帮助。可钱橙在钱府时过的什么日子,钱父是心里半点数都?没有啊!
不说?别的,单说?林氏咽气前,钱橙哭着跪着求他去看?看?的时候,他去看?过吗?
他当时不耐烦的把钱橙挥在一旁,说?,“生死有命,我看?她一眼她又好不了。”
那时候钱父嫌弃林氏病重样子难看?,根本不愿意去。
这些他忘了,钱橙会忘了?钱橙是什么菩萨吗,记吃不记打?
她在钱府就没有好日子,在司府最差能差到哪里去?
退一万步来?说?,钱橙心里还认这个娘家,可如果钱橙真在司府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钱父这个亲爹会为一个几乎被卖出去的庶女出头得罪司府?
怎么可能呢。
“不指望钱家指望谁,她跟枳儿一样都?姓钱,都?是我钱家出去的女儿,都?流着我的血脉,”钱父不耐烦跟钱母扯这个,“你就是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唐宝蓝,“……”
唐宝蓝气到脸色发紫,就因为她是个妇道人家,所以?才懂钱橙!
私库打开,唐宝蓝对着册子在里面看?了一圈,脸色渐渐变白?,哆嗦着手说?,“她挑走的果然都?是司家下聘时送来?的好东西,我原本留着说?等柚儿出阁时给她添妆用的,现在全没了。”
她自己就是女人,深知娘家嫁妆给的越多在婆家才会越长脸,所以?钱枳出嫁时钱府陪嫁甚多,就为了钱枳在夫家不会被人看?轻,另外手里有银钱,处处打点也方便。
至于钱橙,钱橙的陪嫁不过是些棉被衣物罢了,金银首饰半分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唐宝蓝不是她亲娘,因为钱橙在钱府丝毫不受宠!
钱橙嫁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她被钱家放弃了,不管她在夫家过的如何?,钱府都?不会为她撑腰讨公道。
这些都?表现在陪嫁上,是司府跟钱府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
一个被送去冲喜的庶女,一个没有嫁妆的女儿,一盏被迫不及待泼出去的茶,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