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看着,给她挥了挥手:“确实,天下的好都叫我一人占完了。”
女强人式的媳妇,别人一个都消受不了,他消受了俩。
上面派来的干部一走,包曼丽就听说了。
好嘛,她一状告到领导面前,本来是想把陈丽娜给弄出毛纺厂的。
结果,啥事没有不说,上面的同志走的时候还握着包曼丽的手说:“陈丽娜是个好同志,非常有思想,写的报告思路清晰,规划也非常好,有她在,这座厂子的销售我们就不愁啦,你们一起好好努力吧。”
包曼丽高兴不高兴,这就没人知道了,总之,她也是笑着把两个干部给送走了。
中午,这不正好大家都在嘛,陈丽娜也就没回家,把聂工在矿区的几个同学一叫,大家就准备要一起吃个饭。
包曼丽虽然说自己主修的艺术设计,但是在生产上,那是一窃不通,也就只能听人说了。
而贺敏和陈丽娜呢,虽然说生活中不对付,但在工作中俩人还是有一致目标的,那就是,赚钱,赚职工,养厂子。
所以,这俩人从一上桌子,就开始交头接耳了。
“贺敏,你最重要的是抓质量,我最近在街头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说咱们毛纺厂出来的布质量太差。你不能在收布的时候,因为给你布的小媳妇儿长的好看,或者说嘴甜,就把她最次的布给收回来,你要保证不了质量,这厂长我就让王红兵来当。”
“好好好,是是是!”
“矿区大街上要再有一个一蹲下来裤裆就破的人,那就是咱们毛纺厂的耻辱,我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陈丽娜又说。
“抓质量是其次,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效益,你们没看厂门外排的队有多长,赶紧卖布收钱啊,效益提起来,矿区就重视咱们了。”
包曼丽听了就不高兴了嘛,这俩人完全没把她给放在眼里。
“包书记,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我问你,红岩没有毛纺厂吗,西安没有毛纺厂吗,那么,各地的人跑到咱们乌玛依来拿布,要真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人拿回去用不成,那咱们就是一捶子的卖买,人以后绝对不会再来的。你到底明不明白,质量是企业之本。”陈丽娜说。
“丽娜原来只管理过个小农场,没有经验,贺敏,你听我的就得。”包曼丽说。
“没质量,这厂子开不了三年就得倒。”陈丽娜开始拍桌子了。
“一月一发工资,八百织女上边疆,一人每月五十块,一月就是四万块,没钱开工资,我下月一号怎么进厂区?”包曼丽声音也粗了。
“阿书记那儿是给了你八万块流动资金的,贺敏原来卖布还有三万多块的利润,这些完全够咱们支撑三个月,再有三个月,就是销售旺季了,我们完全能够实现赢利。”陈丽娜说。
一句话,又把包曼丽给怼了个没话说。
这不,转眼冷奇进来了。
把烟盒往贺敏身上一砸,他就说:“贺敏你个油腔滑调的王八蛋,我告诉你,你送给我的秋衣秋裤,染了我一身的黑,差点给人当鼠疫关起来。你们这个毛纺厂,真是臭到家了。”
“不是,冷奇,你这叫啥话,什么叫我们毛纺厂的东西质量次?”包曼丽其实是借故发火,一只烟盒原砸回冷奇身上了。
冷奇嘛,老流氓,往陈丽娜椅子后面一站,就说:“学学咱们木兰农场的花木兰吧,送给我们武装部的蔬菜水果,那就没有一样差的,再看看你们毛纺厂,生产的都是什么垃圾玩艺儿。”
包曼丽其实是生气陈丽娜和贺敏,但是在他俩跟前不好发火,就发给冷奇了:“我懒得看见你。”起身咣咣咣,她转身出门了。
陈丽娜笑的得意着呢。
古话说的好,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她诚心待同志,带着大家共同创富造辉煌,同志们夸的,可不全是她?
包曼丽正在外面站着呢,冷奇出来抽烟了。
“你以后再有烦心事儿,甭想找我倾诉。”包曼丽妆都花了,看起来是真委屈。
冷奇还小声劝她呢:“曼丽啊,你看那八百多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咱是领导,咱得想着能养她们一辈子,到老来还有退休金,你说你这是咋回事嘛,为什么事事都跟人小陈唱反调?没小陈,你这毛纺厂就真能开下去,你别忘了,当初立志要办毛纺厂的人,就是人陈丽娜,你是属于抢功劳来的。”
一低头,这不聂工在楼下嘛。
一身妥贴的藏青色西服,天蓝色的衬衫,领口微开,三十多岁的男人,微瘦削,没冷奇那么壮实,但比冷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