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水生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吴蔚便将悯农背诵出来,张水生听完久久无言,虽说“士农工商”可又有几个读书人能懂得庄稼人的辛苦呢
“妹子,空了你能不能把这首诗帮我写出来,我寻个工匠裱起来,我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这首悯农我要留着传家,今后不论孩子们做不做庄稼活,都要让他们知道耕作的辛苦。”
吴蔚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张水生又喃喃道“希望我和二娘的孩子今后做一个像李绅那样的人,既有文采又体恤农户的。”
吴蔚听了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急忙制止道“二姐夫,这可不兴模仿啊李绅不是什么好人”
见张水生满眼疑惑,吴蔚只能硬着头皮大致讲了一下李绅的故事,不过做了一些合理化的处理,张水生听完痛骂两句,狠狠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首诗。”
对此吴蔚深表赞同,当初她得知悯农的作者李绅,后来位极人臣却变成了是一个穷奢极欲的人以后,着实震惊了
好久,之后又听说凿壁偷光的那位长大以后也不是什么好人更是凌乱。
吴蔚突然觉得这两个故事或许绣娘会喜欢,决定回家之后讲给绣娘听。
张水生让吴蔚先回去,他自己到林子里的小溪边洗了把脸,又把脚上的泥土也洗掉了才回去。
为了省鞋子,张水生一般是赤足干活的,吴蔚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没干过多少农活,又有一个针线巧匠般的人物绣娘,宠着她。光是各式各样的鞋子,日常平底儿的,出远门厚底儿的,雪天穿的毡底儿的,还有硬底儿的,中筒皂靴,均出自绣娘之手,加起来总共有七双之多,绣娘的手艺没话说,心思巧,做活儿的速度也快,这几双鞋大部门都是吴蔚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做的,要不是乔迁收整东西吴蔚还没发现呢
为此吴蔚不免嗔了绣娘几句,做鞋子最是累人,一年四季的鞋子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也不能紧着她一个人啊,绣娘也该给自己做几双鞋子才是。
绣娘听了只是笑,在吴蔚再三要求下才答应下一双鞋做给她自己。
回到家,锅里温着水,吴蔚舀了两瓢洗漱完毕,进了屋子和众人聊家常。
“去哪儿了,累的这一头的汗”
柳二娘子问道。
“到面去开了几拢地出来,陆续把篱笆扎好,再在田里插几根竹竿就可以开始种菜了,用不了多久青菜就能自给自足不必去市集上买了,二姐夫说有些菜苗要搭架子给它们爬才能长出好菜来。”
柳二娘子赞同道“是呢,哪有居家过日子的人吃菜都要到市集上买的道理就是土财主家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啊,还是自己家种的好,新鲜到了秋天还能腌上几缸的酱菜,不好放的就切条晒干,剩下经得住放的就放到地窖里,盖上厚厚的草席子,吃一冬天都有了。”
吴蔚虚心听着柳二娘子传授的生活经验,她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融入到这个时代的生活中,这是一种很清晰明确的感觉,但是吴蔚并不讨厌。
她转头看了绣娘一眼,心里却有些沉重。
自从知道小槐村村口的定风石是一颗湖底石,吴蔚的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些不好的画面,平日里得了闲也不得安宁,总是会胡思乱想。
屋里另外三人说着关于孩子出生的美好畅想,张老夫人来了兴致一边做活儿一边讲述着张水生和村里几个相熟的年轻人的童年的趣事儿,逗得柳二娘子和绣娘笑声不断。
唯独吴蔚神游太空,目光仿佛透过窗子,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绣娘注意到了神游太虚的吴蔚,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吴蔚突然将目光投到了炕里的立柜上,作势要起身又止住了。
绣娘心头一动,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把众人都支出去
正巧张水生回来了,他套上车说要回去,因明日还要搭柴房给众人做饭,让张老夫人和柳二娘子再在这边住一天,明日帮忙做饭,待到柴房修好,篱笆扎起再将她们接回去。
张老夫人和柳二娘子放下针线出去送张水生,绣娘却按住了吴蔚的手,说道“你做了一下午的活累坏了吧休息一下吧,等下我带着她们到西屋去做活儿,你到炕上歇一会儿,二姐夫我替你送。”
正中肯綮
吴蔚点了点头,绣娘没有多说一句,全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默默出了屋子,吴蔚以双膝为足上了炕,打开柜子找出了自己的木匣,从木匣的最底下翻出了几张树皮,找到其中一张拿在手里细细看着。
只见树皮上有用木炭块写下的两行粗字我在湖底碰到了一个古建筑,上面写着于洪县嫡裔吴x妻节妇x氏然后就
省略的部分是吴蔚担心树皮被人瞧去惹来祸端,关键文字用拼音字母代替了,重点信息隐去了,吴蔚自己能看懂就行。
吴蔚知道那个湖和那个古建筑是自己穿越的关键,担心日子久了忘记,一早就剥了树皮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