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屋子里的蜡烛忽闪忽闪的。支撑着我眼皮的小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地上,随着那掉落在地的声音,急速的一阵呼声,屋里的灯火灭了。
被风吹动的纸窗户嘶啦嘶啦响,一股邪风吹送进来。迷迷糊糊之间,我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
“紫苏”
在我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整个人便沉浸在着黑暗之中。
那个香味,分明是紫苏身上的味道。可紫苏今天没有擦任何的香水,她明明就躺在我眼前,香味竟然是从屋外传来。而那风呢,今夜明明没有风。
“你这臭小子,都这个点了来不赶紧干活,皮痒痒了是吧。”
我迷糊着垂着眼皮,不悦地看着老头子。只见老头子弓着身板,指着我的鼻子叫骂。昏暗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老头子的皮肤皱得更加厉害了,两只浑浊的眼睛透着精光。
老头子!我一愣。奇了怪了,老头子不是正在城里开着法拉利招摇过市,怎么有那什么美国时间跑这生死成谜的芈集来了。
“江山,兄弟,跟我去一趟紫苏的家乡吧。”
子豪,这臭小子,要不是他扯出这么一出追女人的破招,老子要在还在收废站逍遥快活呢。老头子怪是怪了点,可好歹那也是安全的铁饭碗。
不对,我人已经在芈集,这又是哪一出?
“江山,江山,我在这里,你不要丢下我。”
这时候,紫苏也出来凑热闹了,她委屈地看着我。那模样让我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真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这女人我就爱了怎么地,去***兄弟。
可一转眼,紫苏就换了一个人,两只漂亮的眼睛已经石化,苍白的脸上那两条黑红的平行线自眼角出滴落,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那樱唇也开始水肿,泛着令人恶心的白色,尤其还渗着黑血。
我吓得往后退一步,退到更加黑暗的地方。可是,老头子和子豪却在不同的方向对着我招手。
“徒儿,到为师这里,把手拿过来。”
“江山,好兄弟,跟我去芈集吧。”
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熟悉的人,周身冒着寒气。那可不得了,从我的脚底一直向上蔓延,形成一股气流一样在我的身体里窜动。我血管里的血流好像也在这一刻倒流,也许不消片刻,我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在那两人的身后,我看到一团黑影飞来。像蝙蝠,又像翼龙的飞行物。它们煽动着翅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竭力嘶叫着,就像是困兽一般,拼了命地在挣扎地叫喊。
锐利的眼睛直直射过来,像看到了食物一样,猛地飞奔过来。那场面有些壮观,至今我只看过蝗虫成群结队抢食物的场景。
黑压压的一大片,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有献血飞溅到我的脸上。浓重的腥味在空气里散发开了,我吸进污血,一阵恶心地抽搐在我的胃里翻转。
不仅如此,我分明感觉到那些污血在我的身体里渐渐聚汇成形,像许许多多的小蛇沿着我的经络游走。每到一个地方,它们就将尖尖的毒牙刺进我的肉里,尽可能地吸取我身上的一切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