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边灰白,阵阵晨风刮过,麦苗随风摇晃着身躯。
农户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一心盼望着虫子快快死去,让小麦茁壮成长。
“玉枝怎么没出来撒灰水啊?”,有村妇看到柳文成绕去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氏家的耕地。
这一看,诧异道:“咦?她家的麦子怎么跟咱们的都不一样?叶子绿油油的,也没有卷边。。。。。。”
陈氏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肯定是有人念叨她呢。
她揉了揉微酸的鼻子,麻利地将笋菜罐封好口子,“依依,今天没啥事就在家里歇一歇,你瞅你拔草累的手都肿了。”
柳依依正往外盛着米粥,听到这话心里一暖,笑道:“娘,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主要都是些急活,早点干完也好省心。”
说完,米粥端上桌。
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柳平快来了,陈氏赶忙坐下吃起早食。
听到闺女这样懂事,让陈氏心疼不已,村里跟闺女差不多大的女娃,顶多就是在家里洗洗衣裳烧烧火。
“闺女,饭得一口一口吃,活也得一点一点干,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你说是吧?”,想到闺女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她操累,陈氏心里泛起酸涩。
她将米粥抿进嘴里,继续道:“今天没有菌子卖,等我送完了竹笋,稍微摆一会摊子就回来,回来以后娘给你擀面汤喝,
到时候看看,不行我今天就不去竹林了,反正里屋堆得竹笋足够卖两天的,我抽空在家把之前买的碎布头,拼制几身衣裳出来。”
柳文成挑着水进院,听到他娘要做新衣裳,高兴极了,他都忘了有多久没穿过新衣裳了。
他想起村里有几个男娃穿的青色大褂袍,那身衣裳可好看了,不知道的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读书人呢,关键那颜色还耐脏,干活也不用怕。
他一定要跟阿娘商量一下,哪怕没有青色,换个别的颜色也行,他实在穿够灰扑扑的颜色了。
这种颜色穿脏以后就是灰黑色。
村里有几个男娃爱给人起外号,就因为他总穿这身衣裳,给他起了个外号-黑老鸦雀。
他表面不在意,心里还是不喜欢这个外号的,哪怕叫小家雀,也比黑老鸦雀好听吧?
想到马上就有新衣裳穿了,柳文成兴奋地不觉累,把桶里的水倒进大缸以后,继续挑水去了。
柳依依却是很淡定,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不用吧?衣裳也没烂,还能继续穿呢。”
“不行不行,补丁都有二两重了,而且都好几个月没洗了,脏也脏死了”,陈氏摆了摆手,“好了,不说了,我好像听见牛车声了,肯定是你平叔来了。”
柳平的牛车稳稳当当停在陈氏家门前。
这下好,一家子天天盘算着如何低调,结果却是最高调的方式出现。
陈氏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上了牛车,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外头这么多人,她宁肯搬货累点,也要走去村头坐车。
可惜。。。没有早知道。。。
牛车载着陈氏和货物晃晃悠悠地朝前驶进。
柏柳村的耕地都是成片连在一起,眼下麦田里人多,陈氏刚开始有些受不住大家打量的目光,压低了脑袋坐在板车上。
可后来一想,她行的正坐得端,既没偷又没抢,有什么好怕的,索性挺直了腰板,整个人随着牛车颠簸一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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