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问杏香道:“赵嫔被宣国公夫人这样训斥,她就没有还嘴?”
杏香道:“不仅没有还嘴,赵嫔还一副聆听教导的模样,对宣国公夫人表现得十分恭敬。”
徐莺心道,这风格不对啊。她是知道点赵婳的这个人的,聪明心巧口才了得,也不是轻易愿意吃亏的人。宣国公夫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她,已经可以说是在下她的面子,没将她当成东宫的妾室来尊重了。
徐莺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杏香一副“你知道的”表情看了徐莺一眼,然后道:“赵嫔这是在示弱,娘娘想啊,宣国公夫人到底是她的长辈,她能进东宫也确实多亏了宣国公和宣国公夫人,于她有恩,而她没有照顾好大郡主让她受了伤也确实是事实。赵嫔此时若是跟宣国公夫人还嘴,哪怕她最后站住了理说赢了宣国公夫人,也难免让人以为她太要强不愿意对宣国公府臣服。何况赵嫔如今既还没得到太子的宠爱又还没生下子嗣,还需要宣国公府替她在东宫撑腰,得罪了宣国公夫人得不偿失,还不如保持沉默,也让人看到她这个养母做得有多为难。”
所以说有时候女人示弱也是一种手段。
“娘娘等着吧,赵嫔虽然没有还嘴暂时受了委屈,但最终她绝对不会吃亏的。只怕今日过后,不少人都会对她同情几分,以后她行事就算错了一二,也会对她宽容一二分。更何况,不管赵嫔以前是怎么进的东宫,但现在她就是东宫的侧室,宣国公夫人下她的面子其实就是在下东宫的面子,殿下能容许人随便下东宫的面子不成,说不好殿下还会因此悯她做养母不易,对她多了几分怜惜,所以你看,赵嫔什么也不用做,最后自然能得一身的实惠。”
徐莺听得大惊起来,直道:“不会吧,殿下真的会因此怜惜上她?”那她的地位不是很危险。
赵婳既然有这样七弯八绕的心思在里面,连杏香都看得出来,太子也一定能看得出来的吧。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了解太子的,太子并不喜欢心思太多的人,他喜欢的是心思简简单单,他宠着不用费心去猜的女人。可是,赵婳这个养母做得为难也是事实,男人不都是喜欢同情怜悯弱势的女人,想想沈浪对白飞飞。这样一想,徐莺又有些不确定了。结果一不确定,徐莺就有些担心了。
杏香看着徐莺道:“这可说不好,男人惯爱怜惜处境不易的女人,何况赵嫔又长得这样倾城,美貌的女人在男人心中总是能增分的,殿下虽然厉害,可也是男人。”所以娘娘,您得加倍努力哦,好好将殿下笼络在我们的院子里,加油,奴婢看好你。
结果徐莺听得整个人都有些丧气起来,然后抱着女儿整个下午都愁眉不展的。
然后等晚上太子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抱着孩子,眉头微蹙,脸带轻愁的小女人。
太子开始以为是女儿有什么不好,但细看之下又有些不像。莺莺向来简简单单的,一向也没什么烦恼,有他的宠爱,她院里也不会被下人苛待,这让他实在有些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好愁的。
太子想不通,于是抱走了她手中的孩子,拉了她的手问道:“两道眉毛都要打结了,跟我说说看,有什么能让我们徐才人愁眉不展的。”
徐莺仿佛才发现怀里的孩子被抱走了,接着看向太子,表情十分怪异,一会像是仰慕,一会又像是有不满,再就像是在担忧什么,看的太子十分的莫名其妙。
太子将孩子交给奶娘,将她抱着坐到了他的膝盖上,勾了勾她的手指,问道:“有什么不能跟说我?”
徐莺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在叹气,心道真想将这枚美男子给藏起来,让别人女人都看不见他,这样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她竟然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悄悄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太子却是听得极高兴的笑起来,笑着的时候还将脸往她脖子上蹭,时不时的还啄一啄她的脸,笑道:“好啊,莺莺打算怎么将我怎么藏起来?”
徐莺此时心里也有点小小的气,办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道:“造个屋子,把你关起来,然后不许别的女人看见,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太子笑道:“莺莺这是想学武帝金屋藏娇?”
徐莺道:“错,我这是金屋藏美男。”
太子煞有其事的道:“嗯,想的主意很不错,不过不让别的女人看见,那昕儿呢?”
徐莺道:“也不给看,最多让她看一看你的画像。”
太子爽朗的笑起来,手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醋劲这么大,连女儿的醋都吃。”
徐莺有些不满的在她身上扭来扭去,太子抱了她将她的头放到他的胸前,然后舒了口气。他心知她怕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所以激起了她的醋劲,安抚般的向她保证道:“莺莺,好莺莺,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明白吗,其他人都不会像你这样让我喜欢。”
徐莺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有点小甜蜜,但更多的却还是遗憾。他最喜欢的就是她,但却不是只喜欢她。有最喜欢,那肯定就还有次一点的喜欢。
卓文君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侧室,能得到他的最喜欢已经该知足了,这本是应该属于她的妻子的。可是哪个女子不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也不知是不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