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云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那便去会会他吧。”
离开何大拿的房间,正是晚饭时分,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船上热闹非凡的时候,食客已经在狼吞虎咽,听曲的客人已经坐到了戏台前,赌客已经围拢到了赌桌上。
但今日这个时辰,船舱中却显得有些静谧,有人在用饭,却无人在高声交谈,反而都是压低了声音,在窃窃私语。
戏台上已经开唱,乐师手指拨动间,弹奏出动人的乐曲,但台前围看的人群却是寥寥。看来何大拿的死讯,还是在船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黄老大,劳烦你,去把焦洪叫过来吧。”吴青云随便挑了张无人的空桌落座。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船老大忙不迭地答应。
焦洪是船上的杂工,这个时辰,应当在忙着四处给人打下手,如果没有船老大帮忙,恐怕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到他。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船老大带着焦洪一道回来了。
“焦洪,还不快点拜见几位大人,公子和小姐。”船老大在一旁催促道。
焦洪冷哼一声,微微躬身,便算是行过礼了,吴青云也不介意,张口问道:“焦洪,本官问你,何大拿死的那天夜里,你在哪里?”
“这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在我房中,哪都没去。”焦洪的语气很不耐烦。
“可你的邻居却是听见,那天深夜,你房中还传来了房门开启的声音,对此你作何解释?”吴青云依然是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起夜,上茅房了,不行吗?”
“焦洪你要想清楚。”吴青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亲和:“你与何大拿有隙,又身负武艺,如今他死了,你是最有疑点之人。”
“本官此刻以好言相问,你若是不说实话,届时真到了扬州府衙,你身负杀人嫌疑,又是区区一介杂役,公堂之上,怕是少不了一顿大刑侍候,到时怕你追悔莫及。”
“别以为你是个官我就怕你,我还是那句话,我没说一个字的假话,你们就算是官府,也不能屈打成招。”焦洪语气强硬,高昂着头,梗着脖子,脸上通红,活脱脱像一只负气的斗鸡。
“行了,你先下去吧。”吴青云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虽然他内心深处不觉得焦洪是凶手,但焦洪也必然有所隐瞒,只是眼下实在盘问不出,也只能作罢。
“哼。”焦洪又是冷哼一声,一抱拳,转身便走。
“慢着焦洪。”吴青云却是又突然开声叫住了焦洪:“还有两个问题忘了问,你是何方人士?你的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的刚硬路线,不似江南流派,你又是从哪学的武艺?”
“这与本案有何关联?”焦洪很是不满地重新转回了身子,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吴青云的问题。
“我是土生土长的扬州庐江县人。至于我的武艺,我出生前,我家隔壁的那条街上搬来了一位从北方沧州来的先生,他在我们县落脚之后,便开了一家小武馆,我在他那习的武。”
“小武馆?能学到这么高的功夫?”吴青云有些不信。
“爱信不信,先生的武艺很高,他说我在武道上的悟性很高,想收我为亲传弟子,专心练武,将来闯荡武林,笑傲江湖。当场就被我给拒绝了。”
“我还要赚钱养家养我老娘呢,哪有什么闲工夫去闯什么劳什子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