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徐嬷嬷轻拍额角,恍然间似忆起了什么,“王妃可有找到高人,求得那救命的灵丹妙药?”
“尚未。”
徐嬷嬷闻言,微怔片刻,随即轻叹一声,重复道:“尚未么?也罢,没有便没有吧。”
周嘉华道:“徐嬷嬷,您向来是府中最为通透之人,怎会不知二姐的一片苦心?二姐姐是好心去找那救命的高人了,但听您言下之意,似有责备二姐之嫌,说起来二姐姐……”
“三姑娘,老奴并非此意,实则是今日诸事纷扰,搅得老奴心绪都乱了,言语间失了分寸。”徐嬷嬷急道。
“华儿,不得失了礼数。”周嘉清适时插言,转而向徐嬷嬷询问,“嬷嬷,王爷状况如何?可曾醒来?”
“醒了,王爷醒了!”徐嬷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喜悦,“老奴这才说,王妃没有寻到药也没事。”
这次换周嘉清露出一丝讶异之色,轻声重复道:“醒了?”
“是啊!”徐嬷嬷笑意盈盈,继续说道,“午时过后,王爷的脉象渐趋和缓,徐老爷子与王大夫相继诊视后,皆言王爷伤势正稳步恢复,那毒也已成功解除,真乃吉人天相。”
周嘉清听闻徐竟骁毒已经解了,人已醒来,这回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我先去看看他吧。”言罢,周嘉清正欲转身向着徐竟骁的屋中走。
“王妃且慢,”徐嬷嬷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道,“王妃,老奴有句话不得不禀,王爷醒来后,情绪似乎颇为不宁,双腿伤口尚且还未愈合,他却执意离府,陈公子见状,已匆匆追了出去,生怕王爷有个闪失。”
“王爷他……执意离府?怎可如此任性?身子刚有起色,怎能不顾惜自己?就没人拦着?”
徐嬷嬷心中暗叹,王爷那倔强的性情,除了王妃您,又有谁能拦得住?
周嘉清沉吟片刻,心中一番思量后,方才领悟了徐嬷嬷那隐晦的忧虑。此刻,徐竟骁的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之中,双腿遍布伤痕,正需要有个能拦住徐竟骁的人,却偏偏她不在身旁,更别提那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亦是无功而返。
思及此,周嘉清又看向徐嬷嬷道:“嬷嬷宽心,陈公子武艺高强,定能护得王爷周全。王爷或许只是心中郁结,需得亲自去解开某些结罢了。”
她深知,有些路,只能由徐竟骁自己去走,有些结,也唯有他亲自去解,方能真正释怀。
至于徐竟骁,他既已知晓周嘉清寻觅高人之举,又怎会袖手旁观?毕竟,这高人,他可是暗中找了很久。
随即,她对身旁侍立的春桃吩咐道:“你且去精心筹备几样王爷素日里偏爱的糕点,再熬上一盅温润的粥品,待王爷回来,便能即刻品尝。”
周嘉清的心绪如同被夜色缠绕的藤蔓,纷乱而又不安,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掠过桌上已经冷却的糕点。
夜色漫长,仿佛每一秒都在无声地煎熬着她的勇气。她害怕自己在徐竟骁眼中,成为无法被理解的异类;又深知逃避绝非长久之计,必须直面这份情感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