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妈在海市有留下一套房产,现在应该是被街道办管理的,咱妈当年被送到疗养院就是为了避开运动的影响,当时妈临走前就跟我说,那套房我们保不住,我一狠心,就把房子借给了街道办,帮助街道办安置附近厂里的工人,
当时说好以后我们需要随时可以给收回来,但这都有四五年了吧,也不知道是啥情况了,要是这房子能收回来,志军夫妻俩住那是完全足够的。”何焦旭皱着眉说。
“你说的是咱妈当年住的那套?还是徐汇区的那套洋房?”崔红茹问。
“咱妈住的那套,那套洋房你就别惦记了,那时候为了自保,洋房被咱妈借给了当地政府,说的好听,是借的,但咱心里都清楚,那就是被没收了,算是花钱买个安稳,咱妈住的那套要是能要回来也就可以了,那房子我记得也有两百多平吧,上下两层,不过有个院子,独门独户又靠着道边儿,位置也是不错的。”何焦旭也想着要把房子要回来。
“这些年不知道咱妈那房子维护的咋样,要是跟其他人家似的,一户住进去四五家人,那房子咱就未必弄得回来。”崔红茹提起这个也觉得头疼。
“这两天我请假回去看看,要是能拿回来最好,咱花点钱重新翻修下,要是拿不回来,咱再想着买房的事儿,等我去看看再决定他们的东西是托运回扬市还是直接托运到海市。”何焦旭下定了决心,这才提起精神继续吃饭。
崔红茹看了看周洁,“老大家的,你们别觉得我们老两口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那时候房子是咱自家的,分给你们住也就没额外花钱,这房子前两年已经过户到你们名下了,
你弟弟这房子应该是比你们的好的,但你们也别有啥怨言,要是他们也是回扬市,那得的房子也跟你们现在的差不离,可他们是去海市,那边要是能把你们奶奶的房子拿回来,那住的条件确实比你们好太多,可这也不是我们特意的偏心,毕竟,时移世易嘛。”
周洁看何志成没有接话的意思,一直忙着吃饭,便开口:“妈,你说啥呢,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已经很宽敞了,三口人就住着八九十平的,那些十几口人挤在七八十平的房子里头的人家可也不老少,我们不是那不懂事儿的,不会挑理的。”
崔红茹看着大儿子一家确实不在意这个,也就放了心:“那老何,你先去看房子的事儿,要是定下来了,到时候再电报给孩子让他们直接托运到上海,大不了咱们特意跑一趟帮忙收拾就好,如果短时间定不下来也没关系,先托运回家,等以后咱再借车给运过去也成,就是麻烦些罢了。”
何焦旭点头应下,吃完了饭,要办的事儿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何志成一家就回去了,路上,何志成借着月色拉着周洁说:“谢谢你大度,今天妈叫咱们回去应该就是担心要是给小军在海市弄了房子,房子的各方面也都比咱们的好,怕咱俩不高兴,现在她也算是放心了,等小军回来了,咱们离得也不算远,以后至少逢年过节的也能碰上面,爸妈也不用总是惦记这个担心那个了。”
周洁笑了笑:“这有啥好计较的,咱妈也没亏待过我,要是凡事都讲究公平,那就没了人情味儿了,我已经很知足了,爸妈不偏心你俩任何一个,对我也很爱护,咱俩结了婚就单独过,没有别人家那一地的鸡毛,我可是掉进了蜜罐里,要是在不知足,那就真是不懂事儿了。
说这房子,跟你结婚前我都做好了跟婆婆住的准备,我家你也是知道的,七八口人住在六七十平的房子里,天天不是这个吵就是那个闹的,真的是烦死个人,嫁给你,三口人住着大房子,已经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生活了。”
何焦旭看她是真心的不在意,也才放了心:“这段时间我先联系下退伍的战友,他们有在铁路局的,要是能把托运搞定,爸就省心了不少,奶奶的那个房子也不知道会咋样,要是弄不回来,买房可就有些麻烦了,现在大家住房都紧张,房屋买卖,太难了。”
两天后何焦旭请了三天假开了介绍信去弄房子的事儿,他先去长宁区得房子那边看了下,院子门是关着的,围墙垒的挺高,他也不好扒门看,正好不远处有个类似于小花园却还算不得花园的空地,那边有些年纪大的人穿着厚重的棉袄,坐在亭子里下象棋的,拿着收音机听京剧的,反正也挺热闹的。
他走过去也找个地方坐着,看了一会儿下棋,没一会儿就跟几个人混熟了,状似无意的开口问:“大哥,这附近住的人不多?我家那边出来遛弯儿的可比咱这边儿人多不少呢,还是天冷都在家待着?”
其中一个棋友笑呵呵:“这两年平反回城的人不少,咱这片儿以前就是富人区,这附近的房子早些年被征用,被街道办租借给附近大厂的职工,现在人家原主人回来了也没地方住,街道办得给解决吧,有些大厂还特意盖了家属楼给表现好的工人分房,这不,就有人陆续搬离了,所以现在人看着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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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平反回来的人的房子空出来了?还是这一片都被空出来了?”何焦旭心中一动,追问了一句。
“从街道办那里租借的房子都差不多空出来了,没从街道办那边办的应该还有没搬走的,大兄弟,你打听这个是准备在附近租房子?”一个老大娘兴致勃勃的插话,顺便再补个八卦。
何焦旭摇摇头:“不是,我妈以前就住在这边,前几年过世了,她的房子也是借给街道办了,我儿子最近要从北大荒回来,我就来看看要是房子能要回来就给我儿子住,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总不能让人家小两口没地儿落脚啊,你说是不。”
那个大娘也附和着点头:“那是,这可是正当理由,你要是想知道准确些的消息,那还得跑趟街道办,问清楚了,有啥手续办了才行。”
何焦旭收集到这些消息心中大定,跟大家道了别就准备去街道办打听打听。到了街道办已经下午,他找到街道办主任,问起了那套房子的消息。
街道办主任姓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相斯文,说话有些嗲,听他说起那套房,从后面的文件柜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一个册子,翻了一会儿,指着一张纸笑道:“找到了,这套房子上个月最后一家子刚搬走,去年政策有松动,不少当年被下放的文化人陆续返城,咱这片儿当年就是知识分子居多,这不,一回来家没了,只能找到街道办。
我们也是结合实际,去跟被安排在这边的大厂进行商讨,他们跟政府申请了地皮,建了家属楼,说好了,这附近的租户要是申请家属楼都会是优先处理,那家属楼是工厂自建的,虽然没咱这边敞亮,但那是属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