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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上人少,陆小凉得了个座位,泛黄的记忆在脑子里演了一路,到她哥店里时心情有点低落。陆小京看在眼里却有点满意,问她:“那小子不好处吧?早跟你说了离他远点儿。”
说着喝了一口汤,挂了一嘴滑滋滋的东西,皱着眉头哼哼:“这啥玩意?黏糊糊的。”
陆小凉看她哥一眼,指了指汤:“妈她舞友的闺女在汕头工作,当地买的特地邮回来,倍儿正宗,妈正琢磨让你过去见一回,好好谢谢人家。”
陆小京:“……”
陆小凉:“照片我见着了,挺好看的,你配不上人家。”
“嘿——”陆小京勺子一丢,“我哪儿配不上了?这十里八香就属你哥我最周正,我还费那事儿跑广州去?我要是想找还怕找不着?”
说完往陆小凉嘴里塞了一口海参。
小姑娘鼓着脸费力咬着,海参弹牙极了,汤里透着鲜甜,想她家老范同志真舍得下血本。她拍拍陆小京,特别认真:“哥,你定下来吧,给我找个嫂子成个家,生一窝大胖小子。”
“还一窝,当我是猪呢。”陆小京哼哼,“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我在医院里见多了不好的事情。”陆小凉玩着手指,“哥,有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你要真有就带给我看看,我保证对嫂子好,拿她当我亲姐姐。”
“乱辈分喽丫头!”陆小京扯扯陆小凉辫子,这副哀愁模样他看不下去,“滚滚滚,赶紧的回你那香喷喷的小辞哥身边,回头哭鼻子我可不管你。”
陆小凉拎着包真走了,离开之前冲她哥说:“小辞哥可没欺负我,对我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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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还算太平,一起值班的护士趁机趴在桌上休息,陆小凉怕被沈书辞逮着,老老实实翻开小本本学习,护士站的接待台挡着了姑娘的脸,只冒出半顶燕尾帽,沈书辞经过几次,瞥过几眼那黄澄澄的发夹。
凌晨一点半,有人轻车熟路进了住院部,手里提着一个三层保温盒,个头高高大大,穿一件简简单单的t恤,干净的刺猬头,小麦肤色,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明显。
他冲唯一还醒着的小陆护士眯眼一笑,特别礼貌:“咦,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请问毛安奇在吗?我给他打电话没接。”
陆小凉和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一样喜欢好看的男孩,当下特别殷勤地表示:“我帮你去找找,你是他朋友吧?”
“恩,朋友。”
陆小凉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里头是几架上下床,专门给大夫休息的,她听说全院血液科的休息室最干净,因为此处有沈大夫,任谁都不敢乱扔臭袜子和臭鞋,必须每天洗澡。
果然,进去吸了吸鼻子,没有怪味儿,还有点沈书辞身上的那种淡淡的薄荷味。陆小凉此刻遇到难题,在不能开灯不吵醒其他大夫的情况下,怎么从全都背对着她从头到尾裹紧夏被的身影里分出谁是毛毛?
……考验人品的时候到了。
然而人品这种东西,靠不住啊靠不住,陆小凉认为按照沈书辞那爱干净的习性必定要选上铺,所以小姑娘手指挑开靠门下床的夏被,轻轻说话:“毛毛、毛毛、毛——”
毛不下去了,因为那人扭过头,疲倦的面容比毛毛清秀一百倍。
陆小凉内心有个小人在哭泣,想去丁香园发个帖子——《将连续夜班的科室主任喊醒的我还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为了见到明天的太阳,陆小凉两手搭在沈大夫肩膀上将准备起来的人压回床上,用气声儿在他耳边说话:“小辞哥对不起哦,我找的不是你,你继续睡,对了毛毛睡哪个床啊?”
挺痒的,沈书辞带着起床气将夏被兜头盖住,一手揉了揉发烫的耳朵,一手拍拍上床床板。
陆小凉默了默,心想手长真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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