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小时候会画的第一个男孩是你,能弹一首完整的曲子后第一个弹给你听,学了《世上只有妈妈好》后把歌词改成了《世上只有小辞哥哥好》,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你记得吗?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记本
也不知怎么回事,尽管陆小凉没亲口承认过,但所有人就是知道那画是她画的,连护士长都说她:“你胆子太大了。”
想想又表扬:“画得挺传神,以前学过啊?”
王小雪也来表扬:“没想到你还有这招,可以啊,小看你了。”
陆小凉从此躲着某人走。
这事没人敢当着沈大夫面说,沈书辞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钱主任周一开完大会私下找了他,手机刷开来放到眼前,笑眯眯的:“书辞啊,咱们科要评先进集体了,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
沈书辞握着手机去找陆小凉,都不用猜,能这么编排他的除了她没谁。大主任的话还在耳边:“以后看诊多笑笑,医务科收了你好多投诉,我看陈大夫在这方面就比你好,你跟人学学。”
学?
沈大夫抿紧唇角,表情显出点刻薄,显然大主任让他学习的那位他看不起。这时眼角扫见一闪而过的某道粉红身影,唇角松开眉心倒是簇了起来——
小丫头不学好越来越没规矩!
住院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众人就见沈大夫沉着脸一道风似的刮过,王小雪嘟囔坏了坏了,一把把毛毛推上前线。毛毛左右为难,偷偷跟在后头给陆小凉打电话,想让她随便钻哪床底下,等沈大夫走了再出来。
可惜陆小凉手机静音,没听见。
眼看着就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毛毛都想给他家那位打个临终电话,却意外看见沈大夫在某个病房前站住脚,没进去。而他要找的人就在里头,背对着门。
毛毛:……难道我出现了幻觉?
毛毛的头往旁边偏了偏,他的视线之前被沈书辞的后背挡住,此刻豁然开朗,就见陆小凉认认真真给病号测血压,那男的流里流气,脱了压力带后往穿粉色裙子的陆小凉屁股上摸了一把。
只见小姑娘受惊的兔子似的往旁边躲了躲,那男的意味深长地举起手冲她笑了笑,不怎么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啊。”
真是……还不如不道歉,看着特恶心。毛毛卷袖子要上前,有人比他更快,抬脚踏了进去。
“陆小凉。”沈书辞叫她,“护士站有人找。”
陆小凉也不知道这人究竟看到什么没有,耳朵尖烧红。沈书辞见这丫头傻愣愣的,忽然伸手把她往身后一扯:“有人找,听不懂么?”
陆小凉哦了声,夹着尾巴跑出去。
她一走沈书辞就拿听诊器给那男的听心音,男的没个正经,和隔壁床聊起来:“早知道我以前也用功学习考医学院了,当大夫的就是好,身边一堆小护士,哎,就刚才那个,笨是笨了点不过长得最好,身材也好,那个屁股,又翘又弹,手感特好,够味!要是跟了我,嘿嘿嘿……”
笑声猥琐,隔壁床的男病号倒是个清醒的,翻个身装作没听见。
那男的也不在意,转头看着沈书辞,还没攀谈几句就听这号称全协和最厉害的大夫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这心音不太对,我怀疑你不单单是白癜风,去检查吧,心电图,CT,MRI增强,要不直接做个pet-ct更详细,不过不能报销。”
刚刚还笑着的男人哑了。外头的毛毛也哑了,这就是个得了白癜风的小老板,已经确诊的,沈大夫这是要干啥?为陆小凉出气让他放点血花点钱?
这算不算违规啊?
毛毛一咬牙一闭眼,当做没看到,沈书辞出来时他还添砖加瓦:“常有的事,上回凉凉被个老头摸胸部,后来我都不叫她去给那床测血压了。”
护士是不是常常被欺负这个沈书辞从来没留心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不知道陆小凉究竟还受过多少委屈,他明明问过她的,可她明明告诉他一切都好。
***
毛毛先跑回护士站,对着红了耳朵尖的小姑娘竖拇指,小声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
陆小凉怯生生的:“他都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