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有些着急,却尽可能不表现出来,淡淡的问:“汗人不见你,会如何对付你女儿?”
谢叔辕低着头,闷闷的回道:“上次见叶儿已经基本算是好了,无需再治。我也应约开了城门,叶儿总是能保性命无虞了。”
突得听到外面有声音,于二驴那大嗓门在喊:“什长可回来了,那参军把俺扔这不管,还不让俺动。”
苏如画迎了出去,忙让李什长噤声,李什么看明白,一声不响把信递上。接过看了点头,将军同意便好!挥手示意李什长带于二驴走。
再回到房里,苏如画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那便好,我就将你性命留在四渊,给此役死伤将士偿命。”
谢叔辕听了果然没有恐惧和求饶,仍只是低头不语。
“有什么不愿意吗?”苏如画挑衅的问。
“没有,只希望参军若能找到叶儿,便替我去看看她吧。”谢叔辕缓缓抬起头,“也莫让她知道他爹当过细作。”
想到叶儿才五岁多一个小女娃,苏如画眼前就是瑛儿在晃,软软肉肉的,还会趴在耳边糯糯的说话。
没来由的忽就又想起那日瑛儿说“我再亲娘一下,就一下”,还有那一句“我再也没有娘了”,心都疼了起来。
如果那个叫叶儿的孩子此时在面前,会不会说“我已经没有娘了,以后也没爹了”?
苏如画感觉自己溺水了一般上不来气,不得不大口呼吸。
终是开口喊:“吴小虎。”
门口站着的男孩只低低应了一声,“在的……”
“谢将军可有什么细软?”苏如画把自己的声音压的冰寒。
“将军……”吴小虎不敢答,看向谢叔辕。
既然这样,那就是有了。
“带上,最好是银票那种带在身上,外人看不出来的。”装成极凉薄的声音。
谢叔辕应该是猜到苏如画要干什么,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
苏如画看着他控制不住,发着抖的手,“请将军在这起个誓,以你女儿叶儿生命为咒,若你把安远城里城外的防务透露出去,或者你带兵攻打我四渊,叶儿必横死人前。”
谢叔辕举手指天,道:“我以我自己的性命起誓……”
也不等他说完,苏如画便打断了,“不,我只是想给叶儿一个爹,你们父女到哪一处去活着都行,却不可对付我四渊。你若不敢以叶儿性命起誓,这个爹我便给不了她了。”
谢叔辕犹豫了片刻,眼睛死死盯着苏如画,慢慢指天,开口道:“好,我以女儿性命起誓……”
一个时辰后。
苏如画在彭文勇的房外,看着有一个酒窝的小兵,问:“你几岁了?”
“回参军,下个月就十二了。”苏如画一噎,那个小虎和自己一样大,这个比自己还小,怎么就都当兵了?
“叫什么名字?”反正彭文勇没醒,待着也是无聊,继续问。
“肖大梁。”小兵认真回。
苏如画看着还没长开的大梁,心下想笑,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当大梁?“你的名字有意思。”
“娘生我时,家里正好在上梁,就叫这个了。”肖大梁笑,那一个酒窝更加的显眼。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络腮胡的汉子,步伐匆忙。苏如画看了看,不认识,示意肖大梁看,“认识那人吗?”
肖大梁回头看,“彭将军手下的一个百夫长,姓丁。”
给苏如画介绍完,肖大梁几步迎了上去,“丁百夫长可是有事?彭校尉受伤才歇下了,如果事不急,过一个时辰再来行不?”
丁百夫长的络腮胡子挡住了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并没有多急的样子,站着想了想,“不急,我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