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暮挽打了个喷嚏,了无兴致的回屋子去了。
……
楚翼凌这次出侯府,闹的动静可不小。
她原本只是收到陌生书信,言明京中局势动荡,楚家人习武,最是见不得百姓被牵连,对这局势也没法置之不理,救下暮挽只是顺道给侯爷卖个人情。
她以为此番出府定了京城之乱,得到的会是父兄褒奖和官家赞许,可父兄确实大力赞扬了,却被官家叫入宫中。
太极殿外,她跪在长阶之下,抬头看见阴沉的天空下,帝王自长阶上缓缓走来,宛妃在他身侧。
长袍葳蕤,明黄色的袍子庄重威严,长阶两侧列了禁军,应该是这京城之中仅存的兵力,他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一脚踹翻了她。
楚翼凌的铠甲卸了头部,这一脚猝不及防,整个人翻到在地,重重砸在地面上,硬生生闷响了一声,霎时间失了意识。
官家还要踹第二脚,被宛妃拦了下来。
她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人,终究是有些心软。
“她年纪小,身份也特殊,别要了她的命。”
官家李盛冷哼一声,正要走,余光里却瞧见楚翼凌缓缓爬了起来,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还没完全清醒。
她下意识问。
“官家……为什么……”
李盛淡笑,满眼讽刺。
“就算是朕这江山倾覆不再姓李,也轮不到你一个后宅妇人穿甲上马,你父兄惯着你,前几年还让你去同顾风晚一起打仗,整日跟军营一些男人厮混,真不怕丢了清白!”
他字字句句砸在脸上,当年的事情,楚翼凌到底做的如何,顾风晚手下的人都知道,而她那时更是以男子身份行走于军中的,何来丢了清白一说?
她自己明白这些,父兄也相信、支持,眼前的人却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他只信自己的内心,只信自己觉得正确的,永远主观的妄下断论……
楚翼凌自嘲般的冷笑,偏偏不服,出言辩驳。
“女子又如何?后宅妇人又如何?人人都道儿男戍狼烟,三军阵前,弱女秀腿花拳两股颤,可是管家你看看今日情形,果真如此吗?”
她调度有度,知晓如何分配最优,熟悉京城街道,也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如何安抚人心,所以今日做的很好。
府衙在她进宫之时,才不紧不慢的开始出动,可见都是一群吃干饭的。
楚翼凌越发激动,微颤的眸子里挂上了泪,扶着晕眩的头,勉强撑住身体,她以前阵前厮杀时都不曾哭过,现下难以抑制。
“桃花马上秦良玉,白杆犹能败千军。”
“娘子军中平阳女,威震官中数万兵!”
风乍起,吹的宛妃心底也很不是滋味,但她未曾过多言语,退了半步。
楚翼凌独自一人含着热泪,在这太极殿前跪问君王。
“向来巾帼甘心受,将军何必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