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事,谢渊藏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他恨不得眼下就冲到西域,把他们这些个敌人灭了个干干净净,他好安安稳稳的回去成婚。
谁能想得到上一趟离开之后,糟心事这么多,眼下婚事只能一拖再拖,等到这边大战彻底结束才能回去。
可惜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时光,谢渊藏心中愧疚是一方面,还有些遗憾。
哎,都是些伤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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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一带刮起了海上来的飓风,西北沿线也在这两天忽然降温了,顾风晚骑着那一匹马到了玉门关的时候,身上的红袍已经略显单薄。
自上次锦囊之后,谢渊藏在这里已经等了好几日了,眼看着将军回来了,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各个低头唉声叹气。
诸位将士都在城墙上默默注视着他,谢渊藏甚至恨不得直接冲下去扒了他那一双红衣,真是足够讽刺。
他手下的几个将领全都从河套过来了,顾风晚绕道而来,压根就没从河套走,本意就是不想让他们这些人伤心。
他夹紧马腹,继续前行,到了几人跟前的时候,扶着腰间的佩剑,脸上多了些无奈的笑。
“瞧你们如此愁容满面的样子,不至于的,放心吧。”
副将萧平征战多年,面容晒得黢黑,活生生像个炭似的,一言不发的红了眼睛,别开了眸子不敢看他。
其余几位前锋、副前锋都是这般,还有几位二十刚出头的小将没来,指不定躲在大帐里面哭着呢。
朱筑从一转角之处走来,旁边在他身前寸许的人便是驸马都尉,和顾风晚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曾经打过招呼。
他们身后跟着的这些,便都是后来从京城来的人,此番算是过来送别。
顾风晚坐在马上,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了驸马都尉唐何钦。
此人出身世家唐门,从唐家出来的的教书先生遍布天下,每一脉都是嫡系一脉单传,从来不过多娶妻妾。
唐家祖上是大儒,祖父更是有名的状元郎,只是家族相对而言比较低调,在中下的士农阶层备受推崇,根基很深,一直只醉心于读书育才,很多科举子弟都师出唐家。
唐何钦自然是大儒之后,不过文官的手中无缚鸡之力,在官家的手底下逃过一劫,但到底还是被提防住。
他被迫娶了公主,以驸马之身便不能再任官职,只能做个闲散人,在京城里倒是个温柔多情的美男子,关于他的一些私事,顾风晚有所耳闻。
此人放着京城里的大好日子不过,来了这里,见面之后窥见他自在的面容,暗感此人通透,便越发疑惑了。
唐何钦上前来,拱手问候。
“顾侯就不必下马了,今日我带人来送一送你,若是顾侯有空的话,不知可否答允我一件小事。”
顾风晚:“请说。”
“想必顾侯也听过我祖父的名号,当时他尚且年轻,在多年前的那场和谈中,孤身前去西域,到头来被那边扣押了下来,至死也没能回来。”
“我父亲临终所愿,便是祖父尸骨能够回归故土,此番我来此也正是为此,我年幼之时便没了父亲,心中惦记这事已经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