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点点繁星,一如孩童纯真的眼眸,又如远方等候的灯火。
高高挂起的月儿,如深闺中的佳人,害羞地遮住了半边脸儿。
树下,乘凉的几个农妇,不时瞟向李安生紧闭的房门,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个捡来的野种,又在发什么神经?大晚上自言自语,怪吓人的。”
“阿芳,我听说这个野种有双重人格,是真的吗?”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真的。”
“哦?说说看。”
“这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了,当时这怪胎双眼血红,扬言要杀光所有欺负他的人,老吓人了。”
“幸好老李及时赶到将他唤醒,不然,恐怕…”
“哎!你们别在那瞎猜了,也许这只是中伤他的流言蜚语呢?”
“也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屋内,李安生瘫坐在地,一如那失了魂的人儿,双目无神。
通红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墙角,不时发出了桀桀笑声。
“你才是捡来的野种,你们全家都是!”
“你们这些欺负过我的人,我要杀光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一声声哀怨,在耳边回荡,仿佛恶魔低语,吓得在外八卦的几人,纷纷提着自家的凳子仓惶逃离。
……
正午时分,桃源村。
茅草屋里,李安生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宛如一具尸体。
那张惨白消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原本精致的五官,在困苦生活的磨砺下,早已没有韶华年纪该有的英气。
瘦弱的身躯,褴褛的衣衫,包扎的伤口,则无时无刻不在诉说他的不幸。
不知不觉,李安生猛然从梦中惊醒,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依稀的视野里,一张破旧的竹床,一个门都合不上的旧衣柜,便是这个房间仅有的家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恍惚看着陌生的环境,李安生呆滞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墙角上那颗不知何时出现的悬浮血珠上。
它周遭弥漫着丝丝黑雾,若隐若现
李安生呆呆看着,却也一言未发,看样子,似乎仍未从昨夜的惊魂中缓过神来。
惊魂未定之下,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内心深处的恐惧,竟被那血珠给渐渐诱导出来。
他表情痛苦,头痛欲裂,脑瓜子也跟着嗡嗡作响。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已会做那个噩梦,原来都是那个血珠搞的鬼。
待到缓过神来,不由感慨自已被好心人所救,幸运地活了下来。
还好!还好!幸好被人救了!不然被那玩意追上,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李安生暗自庆幸自已福大命大,却也免不了替平白无故丢了性命的妹妹感到痛心和遗憾。
此时,也不知道怎的,那颗血珠好像和他的心境起了共鸣,在引诱他去靠近。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想要上前触碰的冲动,但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境,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兄弟,你醒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说话声,声音浑厚有力。
李安生抬眼看去,发现那人分明就是今早救了他的那个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