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赵嫤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去,心里咦了一声,就把门打开。
站在她家门外的女孩,留着浅浅的栗色齐肩短发,眼睛清澈明亮,穿着白t恤,牛仔背带裤,整个人就像夏天清新的风。
倒是和昨天晚上的醉态判若两人,只不过,她是什么时候醒来又出去的?
陶嘉抬起胳膊,举着手中的塑料袋说,“你好,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买了些早餐……”
赵嫤走进厕所环视一圈,浴缸里的靠枕已经不在,下面摆的脸盆水桶也干干净净,她还算满意的拿过漱口杯盛水,挤上牙膏。
洗漱加护肤完毕,她习惯性的去拨开一排衣架,正要拿出一套衣服时,旁边突然幽幽地传来一句,“早餐要凉了哦。”
赵嫤吓一跳,猛地转过头,就见那女孩扒在门框边上,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她余惊未退,缓缓拿下衣架,勉强的笑着,“……我换件衣服,很快。”
十分钟后,赵嫤坐在餐桌前,目光扫过桌上的早餐,豆浆、油条、生煎包、水煮蛋,虽然很平常无奇,但是数量未免也太多,光是油条就有七八根。
赵嫤犹豫一下,拿来豆浆配生煎包吃着,还没吃上几口,就听对面的人说道,“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她微笑着回应道,“没关系,大家都是邻居嘛。”
“对了,我叫陶嘉,陶渊明的陶,嘉奖的嘉。”
她点点头,继续保持微笑,“赵嫤。”
陶嘉咬下一大口的油条,还没来及的咽下,就好奇的追问,“赵钱孙李的赵吗?哪一个嫤?”
赵嫤放下豆浆和半块生煎包,抽着桌上的纸巾盒,同时说着,“我现在要去上班了。”
陶嘉嘴里塞着油条,声音含糊的说道,“我送你吧,我有车。”
这还是赵嫤头一回下来停车场,陶嘉开心的走在她前面,掏出车钥匙,响应的是不远处那辆红色的大众polo。
坐进不算宽敞的副驾座,看见内视镜下坠着一串食物形态的挂件,赵嫤认命的拿出粉饼和口红,伸手去翻下挡阳板,结果唰唰掉下一堆小票单据。
陶嘉见此情景,憨笑着说,“我都是顺手夹在上面,然后我头顶这里夹不下,就塞到那边去了。”
赵嫤干笑几声,开始一张张捡起来,包括脚下的,接着她直起身时,就被随着拐弯而摇晃的一长串挂饰打到额头,她轻呼一声。
陶嘉赶紧问道,“没事吧?”
其实挺疼的,赵嫤抿了抿唇,“没事。”
将这叠小票收拾好,她总算可以打开粉饼,对镜整理着自己。
开车的陶嘉,时不时瞥着身边的人,她安静的在补口红,枣色染唇,冷艳动人。
“其实,因为我和男朋友……前男友分手了,所以就喝多了。”
赵嫤捏着口红的手一顿,有些尴尬的说,“抱歉,我不太懂怎么安慰人。”
陶嘉连忙说着,“没事没事,我也是想着,说出可能会好些。”
紧跟着,她叹息道,“我是倒霉体质,从小到大就没有好事轮到我头上,我买的茶叶蛋永远是最小的,上学时吃食堂的鸡腿也比同学的小一半,一个月手机能掉马桶三次,钱包被偷总是在监控死角。”
赵嫤想说点什么,却又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听起来确实有够倒霉的。
陶嘉转过头来看着她,“不过,我最庆幸的,就是在我开车以来,还没出过车祸。”
话音未落,赵嫤表情惊恐的指着前面,喊道,“喂喂喂,红灯啊!”
下一秒,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车内剧烈的震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