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暮愣住,接着凑近了些,看着他白皙的小脸,还有睫毛垂下的阴影,小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洛泽衍微微仰眸。
还能出什么事,他会在意什么事?
他的声音尽力地平静,但还是泄露了一丝轻微的颤抖,轻轻道:
“……你觉得外面的风景很好么?可我不能经常陪你一起出去,你……”
他忽然低头,手指紧紧握在一起,紫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
沐暮蓦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垂下眸子的少年,手足无措地解释:“不是,我不会走的,我觉得这里也很好啊……”
洛泽衍微微一顿,仰起了头,语气里带着试探的小心:“你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
没等他说完,空中就传来少女回答的声音。虽然看不到她,但他却似乎能想象……她不住点头保证的样子。
他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微抿薄唇,眼睛里的紫色渐渐散去,低声道:
“如果你想出去,可以告诉我,我会陪你一起的。不要自己单独……”
女孩软软回答:“嗯,以后不会了,我去哪里都告诉你,你不要生我气。”
他微微摇头:“我没有生气。”
他不会生她的气。
——只是太担心……太害怕。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陪着他。而因为没有理由,所以越发不能安心。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玫瑰……甘愿留下。
今天这场小小的插曲,无疑把他深埋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了。
他有些茫然,不安像藤蔓攀爬,缠绕整颗心脏。他反而有些怕她生气,茫然而轻声地解释:“我不是限制你,不是管束你……你不要生气,我只是……”
空中沉默了一会儿,女孩似乎摇了摇头:“我也不生气,没关系。你相信我,我说过陪你,不会自己离开的。”
少年沉默了一下,开口的声音却有些艰涩:“可你……为什么会陪我?”
他其实,一直不敢问的。
不问,不知道理由,所以不安心。
可如果问了,真的得到了一个理由……如果有一天,这个理由消失了呢?
他的神色微微茫然。
女孩却答得很快:
“我喜欢你啊!”
她以前从不敢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现在却希望,通过说出口的爱意,给两个人,都带来一丝温暖和安心。
他从来不用担心她会离开啊,他也可以随便管束她,不用担心她生气的。
他还不明白,她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