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血葫芦似的脑袋,从卧榻上咕噜噜滚落到了地上。
那双不甘心的眼睛,还在那里死死瞪着马车上方。
安庆绪提着还在滴血的剑,恶狠狠瞪向那两个双胞胎少女:“滚!”
两个少女赶忙跑了出去。
这时候阿史那承庆走了进来,看了看那死的不能再死的安禄山,终于松了口气。
安庆绪手里的剑当啷一声落地,他整个人也如同霜打的茄子,瘫软在了地上。
安庆绪垂着脑袋,问道:“叔父,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阿史那承庆思考了片刻,把提前准备好的白布从衣袖里抽了出来,递给安庆绪。
“一会儿殿下必须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此才能骗过其他人。”
安庆绪点点头。
俄顷。
阿史那承庆一声痛呼,就从马车里冲了出来。
他眼中含着热泪,大叫:“天呐,陛下驾崩了!”
这一声痛呼,就如同一颗雷,落在了整个军营里,所有的大燕士卒差点都懵了。
本来他们还有些怀疑,但随即从马车里就传出安庆绪那撕心裂肺的的哭声。
于是乎,整个大军都跟着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
他们都是跟着安禄山从范阳一路打过来的心腹,听说安禄山驾崩,他们心里自然都不好受。
李归仁也在此时赶了回来。
他第一时间就跑过去,一把就抓起阿史那承庆的衣领:“你放屁,陛下没有受伤也没有患病,何故驾崩?”
阿史那承庆擦着眼泪:“大将军怎么知道陛下就没有患病,陛下早就有心疾,这次战败陛下急火攻心,才导致心疾复发暴毙而亡啊!”
“我不信。”
李归仁红着眼睛:“我要见陛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归仁丢下阿史那承庆,就朝马车而去。
可就在他走到马车前的时候,安庆绪红肿着眼睛走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安庆绪:“李将军,父皇他真的突然暴毙而亡了,求李将军给我父皇留些尊严吧!”
“这……”
李归仁欲言又止,他不信阿史那承庆,难道还能不信太子?
别看平时人家如何不对付,可终究是父子啊。
李归仁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最后李归仁叹了口气,率领部众,就退了回去。
安庆绪看向安守忠,问道:“忠叔,我们距离洛阳,还有几天的路程?”
安守忠思忖片刻:“殿下,再过三五日,方可抵达洛阳。”
“三五日。”
安庆绪:“不妥,现在天气太热,这三五日,恐怕父皇的尸体会……”
高尚这时候开口了:“殿下,要不把陛下的尸体就地焚烧成骨灰,然后再带回洛阳,如此才能更好的保存。”
安庆绪满腹忧愁,轻轻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随即在众人的跪拜下,安庆绪将那辆马车浇上火油,直接放了一把火。
大火很快就将整辆马车,给里里外外地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