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连忙折返回来,单膝跪到李瑱面前。
“是老臣一时糊涂,还请王爷责罚。”
李瑱立刻起身上去把陈玄礼搀扶起来,方才还怒不可遏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意。
“本王断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责罚岳父,岳父戎马一生,为我大唐鞠躬尽瘁,如今天下大乱,还需要像岳父这样的忠臣良将,来救我大唐啊。”
陈玄礼愣了愣。
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
他实在不知道恒王在搞什么飞机。
李瑱随即将陈云娇拉起来,嘱咐道:“阿娇,你去门外守着,我和岳父有事商量,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陈云娇点点头,把前厅里的下人一并带了出去。
李瑱亲自给陈玄礼倒了杯茶,陈玄礼躬身接了过去。
“本王有一件事,需要岳父帮忙。”李瑱板起脸,严肃地说道。
“王爷但说无妨。”陈玄礼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汤。
“本王要逼宫!”
噗!
咳咳咳咳咳咳!
陈玄礼一口茶汤全喷了出来,差点没被呛死。
李瑱语不惊人死不休,让陈玄礼吓了一跳。
他震惊的目瞪口呆,看着李瑱,没想到恒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殿下刚才的话,老臣就当没有听见,告辞。”陈玄礼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岳父!”李瑱站在陈玄礼背后,急忙说道:“潼关虽然失守,但潼关安禄山的叛军只有五万,若我长安草木皆兵,未尝守不住。”
“可杨国忠老贼却蛊惑父皇放弃长安,逃往蜀地,谁不知道蜀地是他杨国忠的地盘?他就是司马昭之心。”
“此人只顾一已私利,却不顾百姓,不顾大唐的百年基业,简直比奸相李林甫还要该死!”
“岳父难道忍心看到长安在这种人手中,毁于一旦吗?”
陈玄礼忽然对眼前这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恒王表现出来的稳重、老辣、成熟、镇定感到惊人。
而且皇上暗中同意杨国忠弃长安的建议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恒王却单靠推理分析就能猜测的丝毫不差,简直料事如神。
此子未免藏的也太深了,陈玄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不过如果能辅佐恒王上位,那对陈家百利无害。
陈玄礼看了看李瑱,又坐了回去。
陈玄礼试探道:“那殿下为什么会觉得一定会说服臣,外面都传臣是太子党,殿下就不怕臣把你卖了?”
“哈哈哈哈哈!”李瑱大笑,豪迈地大手一挥,道:“如今朝堂上下皆为妇人,除了本王这长安谁还敢守,谁又能守?皆是为了自保,为了权力,有几人为大唐,为长安,为百姓?”
“本王秉承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志,誓与长安共存亡!”
李瑱一番言辞掷地有声,锋芒展露无遗。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陈玄礼瞪大了眼睛,反复斟酌这句话,越来越觉得热血沸腾。
这是何等的气魄,才能说出此等豪言壮语,恒王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太子太孙与之相比逊色了太多。
陈玄礼行伍出身,有军人的血性,愿为大唐,愿为长安,马革裹尸。
所以他当然不愿看到长安沦陷,但奈何没有人支持他死守长安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