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不想杀人,只是这次,想少杀一些。”
陈玄礼拱手,说道:“陛下英明,陛下想如何做,臣自会全力配合,周密安排。”
李瑱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外面。
此时已经宵禁,繁华的长安城停止了喧嚣,大街上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行人。
陈玄礼偷偷看了看李瑱,见李瑱好似在发呆,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俄顷。
长安城头,唐兵在正常站岗。
三伏天,虽有风却依然闷热,闷的喘不上来气,将士们穿着厚厚的甲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早已是汗流浃背。
就在一天之前,老将军哥舒翰被安禄山的叛军生擒,大军也全部覆没,京城的门户潼关失守,叛军下一步就要打到长安城了。
不久,皇宫也出现了变故,传出来的消息是皇上听闻潼关丢了,急火攻心之下一病不起,于是把皇位传给了第二十七皇子恒王李瑱。
至于为什么没传位给太子,没有人敢去瞎打听,除非嫌自已命长。只有杨国忠已经伏诛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
所以,新登基的皇帝在这个特殊时期,下派内侍省太监让禁军卫所有指挥使及以上军官到金光门城楼听训,没有人怀疑什么。
凡是进门者都要放下武器,然后被龙武军搜身,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金光门城楼,大厅。
李瑱不苟言笑地坐在上座,陈玄礼立于其左后侧,手握金刀。
一众将官挨个进来,逐个单膝跪地向皇上自报姓名和职位,并行军中大礼。
李瑱同中下级将官点头示意,对十六卫指挥使嘘寒问暖,总之,给人一种仁爱随和的感觉。
这让他们误以为新皇帝仁慈。
“砰!”
待众人坐定,李瑱忽然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所有人皆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那个龙颜震怒的小皇帝。
李瑱神色冰冷,沉声说道:“奸相杨国忠暗中勾结安禄山试图谋逆,打算三日后开城门放叛军入城,幸好被朕提前知晓,已于今日早朝被朕斩杀。”
听闻此言,全场所有将官为之一震。
随后有十几个将官极其愤怒,直接开口骂街,剩下的二十几个将官则面面相觑,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二十几人大多是杨国忠的亲族,还有杨国忠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心腹。
“经内侍省调查,朕也得知你们当中有些人和那杨贼关系密切,甚至想伙同那杨贼投敌叛国,尔等可知罪!”李瑱拿出名录,愤怒地拍在桌案上。
“我看你就是个昏君,我堂叔对朝廷之忠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串通反贼谋逆?”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左金吾卫指挥使杨信雄跳了出来,指着李瑱鼻子说道:“还都愣着干什么,左右都是死,一起随我杀了这昏君,给相国报仇。”
话落他竟从鞋底掏出一柄匕首,奔着李瑱就冲了过去。
站在陈玄礼身后的张小敬顿时抽出环首刀,两个大跨步然后就地一滚,在这滚的时候刀芒一闪便是唰唰两刀挑断了对方的脚筋。
杨信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接着扑通跪在了地上。
张小敬背身而起,回手噗呲一下,整个环首刀直接穿透了那人的脖子,转瞬间鲜血就像喷泉似的喷涌而出,甚至都能听见呲呲的响声。
杨信雄瞪着惊恐的眼睛,嘴里也往外大口大口涌着温热的血液。
张小敬转动刀柄咔嚓一拧,杨信雄脑袋往肩膀上一歪,死透了。
其他杨贼余孽本来还想奋起反抗,看到这一幕,全都傻了,手抖腿颤的厉害。
李瑱冷眼扫视着那些人,道:“反抗者,在朕这里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若不反抗,朕,还会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