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傍晚,晚霞飘挂身后,杜君宝也随着苏凝所指方向走了两三分钟,而这时一个别具一格的院子伫立眼前。
这院子竟然不是篱笆扎的院墙,而是用砖石垒砌的有着两米高的围墙。
这应该就是木刻的宿舍了,没想到他这院子竟比自己那里要大上一倍不止,而院落中也不止一间房,看来这小院也是有着规格等级区分的。
想想也是,以木刻的天赋、修为,给他分一个小院子也不合适。三圣学院这么大,学员却很少,给资质好一点的学员一些特殊待遇,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君宝并未跟之前一样喊叫,而是径直来到院门外,抬起右手,轻叩木门三下,一声重两声轻,稍作停顿,又来了一遍。
不多时,大门撇出一个门缝,里面露出一个脑袋,而那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在见到杜君宝后,他脸上一喜,急忙打开院门,恭身道:“杜公子请进,我家公子恭候多时了。”
而这个人杜君宝也有些眼熟,如果不仔细想的话,杜君宝也不会想起这个人便是那次被灵凤教训过的六人之一。
杜君宝也不多言,这些大家大户规矩就是多,他很有礼貌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入院中。
杜君宝在院中,四目张望,发现这院子中也不甚简单,并没有多余之物,看来这木刻在学院之中也低调的很啊。
而后,那个汉子直接推开正门房门,对着里面恭身说道:“公子,杜公子来了!”
等到房内有人回了一声“请他进来”之时,他才转身对着院中的杜君宝道:“杜公子请进!”说完,他便退了下去。
杜君宝刚一进房门,木刻便从座位上急忙起身,热情的招呼杜君宝坐下,而他也亲自为杜君宝倒上了茶水。
杜君宝内心中对木刻是十分感激的,毕竟他给自己讲了许许多多自己未知的东西,当初在青峰镇也没和自己计较,同时这个人也一直有帮自己。
可杜君宝却与他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隔阂,那是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产生的。
杜君宝之前对于势力、身份、地位这种东西不甚了解,也从未当回事,也一直认为两人是知己,是可以相交的朋友。而那也是他没经历过什么世事所产生的片面思想,经过这短短几年,他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也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闯江湖的菜鸟了。
虽然木刻口中一直将自己当作兄弟,表现的也是如此。可杜君宝两次上门而来,全是以一种客人身份前来,让他有着一种距离感,有一种门第之见。
杜君宝并不认为是木刻做的有什么不对,可对于他而言,他要交的朋友,必然是那种不做作,不关身份、地位,甚至是不关修为高低的,以诚相待的人。而木刻的这种不刻意的规矩行为,恰巧是令杜君宝非常不爽的行为。
两人就坐之后,木刻率先开口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没见,兄弟你过得如何啊,是否比在青峰镇待得舒适啊?”杜君宝道:“待在哪里都是一般。说到‘舒适’二字,只要过得顺心安适,心中便快活了。山里人也许不习惯在城中住,城里人也不习惯在山里住。但对我而言,不管在哪儿,都只是一个休息之所罢了。”
木刻回过头来,向他脸上凝视,好似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来。
而杜君宝却不愿和他四目相视,微笑着将目光移了开去。
木刻缓缓说道:“兄弟,你我虽多日不见,却如何生分了?”
杜君宝道:“当初刚到青峰镇,不知世间规矩,以致多有冒渎,妄自高攀,既知之后,岂敢再以兄弟自居?”这番话说的是坦坦荡荡,一丝往日情面没有保留。
木刻也没想到杜君宝竟说的如此坦诚,当初他在青峰镇与杜君宝结好,一来对杜君宝有着招揽之意,二来,杜君宝也为自己寻得珍贵之物,于情于理,他都会对杜君宝很客气。
而在一次偶然机会得知杜君宝来到灵武城后,他也想看看没有自己的帮助,杜君宝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其实也有着当初的一个想法,他不便说出来罢了。
而这想法也是一种变相的置气,当初他诚心诚意邀请杜君宝跟随他的左右,可最终还是被杜君宝拒绝了,他并没有生气,也不值得生气,但内心中总会觉得杜君宝有种不识抬举的意思。
可没想到,杜君宝居然凭借自己的本事,在这灵武城立足了,而且还进到了非常难进的三圣学院,这让他不得不有点佩服他了。不由得叹道:“因为我这样的背景,反而不能结交几个推心置腹、义气深重的朋友。可真是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