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舟审到马夫的时候,起身凑近他。
“龙虎山当家的,是你什么人。”
马夫垂头不语,西门舟用仅对方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当天晚上姜指挥使押送官银到客栈落脚,是你串通龙虎山那群土匪动的手吧,那么多的官银,你们得融了重铸才能花出去,想必就将其藏在了龙虎山之上,我说得对吗。”
“你以为用死人能传递消息?太天真了,那位马夫的尸体已经被烧毁,什么都传不出去。”
马夫眼里闪过惊骇之色,不过稍纵即逝,仍旧垂头不语。
他不说话也没关系,西门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上辈子姜文熙用姜家银子补了槐州,回宫后立即向周帝请罪,周帝虽没要他的命,但将其贬去了偏远之地,一辈子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这对于入仕之人来说是最残忍的惩罚,姜文熙也因此一蹶不振,然而那些官银却在他被贬一年后,在龙虎山被发现。
西门舟如果直接告诉姜文熙官银在哪里,空口无凭必定无人相信。但今日她独自审了那些人,再说出什么话,就显得有理有据些。
西门舟从牢房出来,刘大人迎了上来,西门舟道:“招了,在龙虎山,大人与吾兄何时动身上山。”
刘大人看起来挺惊讶的。
“公主是如何得知官银就在龙虎山,我亲自审都没能从他们嘴里审出什么来,这些人看起来软硬不吃。”
刘大人说完立即站定,微微俯身对着西门舟行礼。
“臣刘昔午,请公主殿下赐教。”
西门舟嘻嘻一笑,“我是诈出来的,大人不是说前些日子死了个人么,我就说他是假死,实际上见到大人后把一切都招了,大人留了他一命,这么一诈,肯定有贪生怕死之人坐不住。”
刘昔午沉思良久,他不是没用过这个方法,但那个时候仍旧无人开口,难道是契机不对?
见西门舟抬脚要走,刘昔午忙道:“原来如此,那么刚刚是谁招了?”
“马夫。”
第二天晚上,姜文熙和刘昔午安排了人打算上龙虎山一探究竟,西门舟也想跟着去,姜文熙那边说不通,她就去找刘昔午,结果刘昔午这回也不让她去。
姜文熙道:“打仗是我们男子的事情,我和刘兄自有安排,你好好待在县衙哪也不许去,等护送队伍到了瑜州,你马上回姜府。”
东方朝抱着佩剑立在门口不说话,姜文熙拎着西门舟的衣服领子,把人拎到他那边。
西门舟没站稳,东方朝用胳膊护住她。
“殿下,我送您回房间。”
瞧着姜文熙那表情,西门舟就知道彻底没戏了,她跟东方朝往卧房那边走,走着走着突然道:“阿朝,你为什么那么听我阿兄的话,他救过你的命吗。”
“公子,请我吃过一顿饭。”
“就一顿饭?”
“嗯,就一顿饭,值得东方朝去卖命,”东方朝余光瞥见西门舟压不住的嘴角,解释道,“那不是普通的一顿饭,如果没有那顿饭,我就要被饿死了。”
“以后你没饭吃可以来找我,或者去京城的京知园,本公主保你饿不死。”
西门舟眼珠转了转,抬手拍了拍东方朝的肩膀,东方朝吓了一跳,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西门舟道:“阿兄请你吃了顿饭,你帮他这么多忙,我那天也请你吃饭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啊,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