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徽鸣在此时转过了身。
与他对上眼神的那一刹那,梁彻言喉间瞬间发出一声急促的呜咽,眼泪随之无声地滚落而下。
林徽鸣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再是他当年跪在林家门口,恳求林徽吟后,在林家地下室匆匆瞥到一眼的,躺在冰棺里毫无生气的模样。
他情难自禁地伸出手,试图去触碰对方。
对方好像瘦了一些,眉眼依然锋利俊朗,但经过岁月的沉淀后变得更为成熟。和对方对上眼神的一瞬间,他几乎是立刻溺毙在林徽鸣深邃的眼眸中。
林徽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蹙起了眉。
梁彻言下意识伸出手,试图把他的眉间抚平,但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终于从欣喜若狂的情绪中抽身。
原来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单面的玻璃幕墙。
梁彻言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庆幸,幸好对方看不到自己,否则自己刚才的丑态,全都会被对方尽收眼底。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抬起头,却撞上林徽鸣低下头,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
梁彻言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林徽鸣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
这三年里,他偶尔也会梦到对方。
但梦中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冷漠而充满恨意的。
他情难自禁地上前一步,对方却敛下眉眼,率先转过了身。
梁彻言愣怔一瞬,怅然若失地扶住玻璃幕墙。
他痴痴地望着对方的背影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虔诚地吻上了林徽鸣的背影。
他试图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哪怕还要隔着玻璃幕墙,哪怕只是吻的对方的背影。
林徽鸣正靠着玻璃幕墙,思考着该怎么和沈流景开口。
但下一秒,就被对方叫住了:“鸣哥?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林徽鸣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来人:“流景,你怎么下病床了?身体怎么样?”
沈流景闻言,神色一凛:“你刚才……来过?”
林徽鸣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对。”他对上沈流景的眼神,眼里是不容置疑的意味,“抱歉,擅自听了你和那位医生的谈话。”
沈流景沉默片刻,却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你没必要和我道歉,鸣哥。”
“这些事情……本来你都应该知道的。”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我擅作主张,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号,一直联合其他人瞒着你。”
“别这么说,流景。”林徽鸣摇了摇头,“你这样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我可以理解。”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向对方:“但我还是想知道背后的真相。”
“恕我不能告诉你全部。你的状态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我担心再次刺激到你。”沈流景阖上眼,“但大部分,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徽鸣早有预料:“好,我们回去聊吧。”
沈流景随他一同离开,临走前,冷漠地瞥了那堵玻璃幕墙一眼。
【作者有话说】